”
莫辛打掃完杯子碎片,回到樓上臥室時,梁秋馳已躺在床上睡著了。
只是英俊的眉宇間蘊著一層揮之不去的痛苦,莫辛見了不禁喉頭發澀,但他既已做了,就絕不會回頭。
他暗下眼神,鉆進被子里,從背后環住梁秋馳的腰,整個人貼了上去。
“很快就好了,馳哥你再忍忍。”莫辛小聲著,在梁秋馳的后頸印下輕輕一吻。
不知過了多久,梁秋馳慢慢睜開了眼皮,漆黑的眼瞳在黑夜中一如鷹隼般銳利懾人。
第11章
“怎麼今天有時間在家里吃飯?”梁秋馳下樓時,看到莫辛在廚房里忙活,他立刻握住樓梯扶手,放緩下樓的腳步。
莫辛放下湯勺,快步來到樓梯口迎他,“上午沒事,可以陪你吃午飯再去公司。”
梁秋馳點點頭,讓莫辛牽著他到餐桌前坐下。
“再等一下,湯馬上就好。”
“嗯。”
梁秋馳看著莫辛忙碌的背影,心內又是一陣情緒翻攪,他移開目光,轉而盯著桌上的花瓶出神。
“馳哥?”莫辛把飯端上桌,見梁秋馳眉頭緊鎖的樣子,不禁擔心,“又頭疼嗎?”
梁秋馳搖頭,又點了點頭,看了幾秒熱氣騰騰的粥碗后,忽然說:“我不想吃藥了,你把那些藥都扔了吧。”
莫辛表情有點僵硬,“不吃藥身體怎麼能好?”
“反正都這樣了,順其自然吧,好不好都是命。”梁秋馳平靜地說。
莫辛仔細觀察著梁秋馳的表情,良久才握住他的手,“醫生說病情反復很正常,馳哥你別灰心好嗎?我陪你,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梁秋馳沉默片刻,抽出了手,“吃飯吧。”
莫辛在他身邊坐下,看他神色一直不太好,有心想逗梁秋馳開心,但他本身就不擅長和人交流,從前梁秋馳才是他們之間愛說話的那個,現在莫辛實在想不出該說什麼開解梁秋馳。
更何況梁秋馳現在這般境況,他可以說是始作俑者,眼下外界形勢緊張,他時時刻刻緊繃神經,不能松懈,也沒心情調節氣氛。
一頓飯,兩人吃得各懷心事,悶悶不樂。
最后還是梁秋馳先開口,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寂。
“收音機呢?播點東西聽吧。”
“我去拿。”
莫辛把收音機拿來,打開他們經常聽的那個頻道,正在播廣告,梁秋馳說:“調新聞頻道吧,外面還在鬧事嗎?”
莫辛手一頓,抬頭看向梁秋馳,“怎麼突然關心這些?”
梁秋馳神色自若地喝了口粥,“凌晨好像聽見外面有警笛響,就想聽聽有沒有新聞報道。”他笑了下,“你不讓我出門,又不愛和我說外面的事,還不許我聽聽廣播嗎?這麼霸道。”
“……可以聽。”莫辛低下頭,緩慢地將旋鈕轉向時事新聞的頻段。
正在播出一檔時政評論節目,主播和邀請嘉賓正在就最近聯邦各地發生的沖突事件侃侃而談,莫辛沉默地將收音機放在餐桌上,再沒有吃飯的心情。
等梁秋馳吃完,他收拾碗筷進廚房,出來時聽到主播已經談論起盧戈武裝最近在圣洛里安周邊不斷騷擾制造沖突的事,不禁呼吸一滯。
梁秋馳朝他轉過頭來,故意問:“盧戈武裝是什麼來頭?竟然敢鬧到聯邦的眼皮子底下來。”
莫辛抿抿嘴,說:“一群悍匪,仗著地理優勢橫行霸道了很多年,這次又是趁大環境不好鬧點事,向聯邦要點好處。”
“哦?”梁秋馳順勢問,“新聞里說是要自治權?好像還關系到他們的一個領導人……”
“不清楚,”莫辛強硬打斷他的話,沉著臉倒了杯水,連藥一塊放到梁秋馳手中,“該吃藥了。
”
梁秋馳睨了手中一眼,“我不想吃。”
“必須吃。”莫辛揚手在梁秋馳眼前晃了晃,見他沒有任何眨眼反應,轉手便將旁邊桌上的收音機摔在了地上。
一陣“刺啦刺啦”的電流聲過后,四分五裂的收音機徹底報廢。
梁秋馳挑了下眉,明知故問:“怎麼了?”
莫辛面不改色地說:“不小心碰掉了,應該壞了。”
梁秋馳沒什麼情緒反應地看著他,“那怎麼辦?”
莫辛說:“等我有時間再給你買一臺新的,這幾天就先別聽了。”
梁秋馳不置可否地扁了下嘴,在莫辛的注視下吃了藥,又說:“沒關系,還有電視呢,到時候讓文森把遙控器的按鍵告訴我就行。”
莫辛身后不遠處就擺著臺投影儀,他仗著梁秋馳眼睛不好,撒起謊來更是得心應手,“家里沒有電視,你要是真覺得悶,我讓文森念報紙給你聽。”
梁秋馳放下水杯,起身與莫辛面對面站在了一起。
他盡量放空自己的目光,不讓莫辛看出破綻,但莫辛的臉實在太有蠱惑性,令他無法平靜。
他煽動幾下眼睫,強壓下翻涌的情緒,低聲說:“莫辛,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莫辛眼底生出幾分戒備,“你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梁秋馳嘆了口氣,“只是覺得你一直不想讓我出門,也刻意避諱著不讓我知道外面的消息。莫辛,你這麼圈著我,當我是什麼?”
“你身體壞成這樣,怎麼還總想著出去?外面那麼亂,每天都在死人,你出去又能干什麼?我讓你待在家里,并且反復跟你保證等你痊愈了,我們就一起去更遠更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