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也別玩得太過,抽空熟悉下安全局的工作,等這個案子結束了,你還得回去主持大局。”
莫辛應了,心里卻另有打算。
他要利用這段時間調理好梁秋馳的身體,等尋到機會,就辭去職務,和梁秋馳遠走高飛。
只是,梁秋馳傷的太重,幾天過去仍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莫辛擔憂之余,偶爾又會想:醒不過來也好,雖然一直躺在床上會有些悶,但也只能委屈梁秋馳了。
誰讓他藏得太深躲得太遠,讓他花了八年才找到呢?
這是梁秋馳活該。
“看你這次還怎麼推開我。”
莫辛拿著剃須刀,細致地將梁秋馳下巴冒出來的青澀胡茬一點點刮掉。
這時文森敲門來報,說是有貴客到訪,莫辛手一頓,鋒利的刀片就在梁秋馳的下頜劃出了一條細長血線。
莫辛擦掉血跡,輕輕拍了下那張俊朗的臉,才起身前往一樓的會客廳,卻在樓梯口與“貴客”相遇了。
“大哥。”莫辛的語氣恭敬又疏離。
莫啟站在臺階上,垂眼看著他笑:“正巧在附近辦事,就順路過來看看你。”
莫辛點點頭。
“在下面干嘛呢?”莫啟隨口一問,“咱們難得見面,喝一杯吧。”說著,他就想繞過莫辛朝地下室走,“正好讓我看看你的酒窖里面有什麼收藏。”
莫辛側身一步,擋住莫啟,面色平靜地說:“剛住進來,下面還沒收拾好。”他吩咐文森備酒,然后指了下莫啟身后,“會客廳在左手邊。”
“小古板,跟你大哥喝酒還講究這些。”
莫啟語帶調侃,倒是沒執意下樓,轉身從容地進了一旁的會客廳。
他在屋內轉了一圈,最后在窗邊的單人沙發邊坐了下來。
“裝修得還可以,住得習慣嗎?”
“大哥找我有什麼事?”莫辛直接跳過寒暄。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麼?”莫啟解開西裝扣子,朝莫辛勾勾手,示意他坐。
莫辛沒動。
莫啟露出一副無奈的笑容:“你啊。”他嘆了口氣,說明來意,“爸聽說你停職的事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你。”
莫辛“嗯”了一聲,“晚些我給他打個電話。”
“也好,他老人家一直很記掛你。”莫啟轉著酒杯,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話說回來,這次停職規避挺好的,梁秋馳的事你少摻和。在這點上,雷尼斯那個老家伙就不如你聰明。”
莫辛問:“他還沒放棄?”
“梁秋馳殺了他最愛的小兒子,換作是我,我也不甘心。”莫啟笑笑,“即便梁秋馳真的沒能逃走,也得把他的骨灰牙齒從那堆廢渣里篩出來稱一下有沒有缺斤少兩,這樣才能說服我他是真死了。”
莫辛微微擰眉,沒說話。
“當然了,雷尼斯也不敢明目張膽違抗停職的命令,只是派了一小批人在秘密搜捕。”莫啟的語氣摻了一絲嘲諷,“看來聯邦政府天天呼吁的精誠團結,到頭來根本沒有人買賬。”
莫辛并不奇怪他會說這種話——他的這位大哥向來對聯邦政府不甚滿意。
“還有件事,爸要參加下次的總統競選,你趁休假的這段時間多露下面,撇開你的那些軍功不談,單憑你這張帥臉,也能給爸爸拉到不少選票。”
莫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皺了皺眉,“這酒差點意思。你快點收拾好酒窖,過兩天我送你幾瓶好酒。
”
他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回頭提醒莫辛,“記得給爸打電話。”
莫辛打開手機,剛剛推送的新聞便躍入眼底——丹加州長莫正宏宣布競選聯邦總統。
還沒細看正文,文森就急匆匆跑了進來,“將軍!梁先生醒了!”
莫辛立刻沖向地下室,跑到病房門口時又忽然止住,做了幾次深呼吸強行讓狂跳不止的心恢復平靜,他才敢擰開面前的房門。
聽到動靜,床上的人立刻轉頭看向他——哪怕剛從重傷昏迷中蘇醒,梁秋馳也保持著狼一樣的高度警覺。
“馳哥……”
莫辛走到床邊,伸手想要摸一摸梁秋馳剛剛被他劃傷的臉,只是指尖還沒碰到,他的手腕就被對方狠狠鉗住了。
梁秋馳手臂上連著的點滴瓶、監護儀噼里啪啦倒了一片。
莫辛想反握住梁秋馳的手,不料手腕被攥得更緊,力道大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將他的手折斷。
“你是誰?”
凌厲的質問讓莫辛僵了一下。
他滿臉復雜地看向梁秋馳,卻對上了一雙霧茫茫沒有焦點的眼。
第3章
“病人槍傷這關算挺過來了,只是腦部受到重擊引起的出血有些嚴重,影響了他的視力和記憶。”病房外,主治醫生對剛才的情況做出了解釋。
莫辛問:“多久能恢復?”
“這個……”醫生看了眼這位年輕軍官的臉色,想到全家的生死都只在對方的一念之間,因而回答得戰戰兢兢,“要看瘀血消散的情況。”
莫辛沉默片刻,再次推門進了病房。
聽到動靜,病床上假寐的人立刻睜開了雙眼。
他看過來那一瞬的眼神,讓莫辛有點懷疑醫生的診斷。
但很快梁秋馳落在他身后的目光,又讓他不得不相信,那雙曾映著星光和自己的眼睛,此刻是真的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