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拽住了眼前鏡靈的白衣衣襟,目光幽冷道:“合籍是嗎?”
接著他便扯開了鏡靈的衣衫。
據他所知鏡靈雖能幻化成人的模樣,但內里是空蕩蕩的。原本言燼不想這樣做,因為激怒鏡靈可能會有危險。
但他著實不想再糾纏了。
索性直接拆穿鏡靈的真實身份,想賭一賭這樣能不能出去。
而拆穿的方法便是扯開他衣服。
這樣便不攻自破。
可言燼沒想到的是扯開他衣衫后看到的卻是淺白色的褻衣。
言燼一怔。
但下一秒言燼便穩住了心神,以為是障眼法,于是又扯開了他褻衣。
然后……
沒有然后了。
言燼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斷圯。斷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靜靜注視著言燼,對于言燼扯開他衣服的行為沒有任何反抗。
“你……”言燼聲音嘶啞道:“斷、圯?”
斷圯頷首,道:“嗯。”
言燼:“……”
言燼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唇動了半晌,卻愣是沒有發出聲音。
“……咳咳。”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清虛和凌微。
清虛負手而立站在不遠處,雖然表情依舊冷肅,但還是能夠看出來有少許尷尬。至于凌微則站在他旁邊,眉頭微蹙著。
言燼一愣。
他本能地退后了好幾步。
此時斷圯衣衫凌亂,被言燼扯開的褻衣把鎖骨暴露無遺。凌微一道靈力過去,替斷圯穿好了衣服。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不知過了多久,言燼才低聲解釋道:“我……我以為是幻境。”
清虛微聲斥責道:“就算是幻境,你也不能這麼做。”
“我……”言燼此時大腦一片混亂,他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就到了眼前這個情況。
好半晌后,言燼才稍稍冷靜下來,勉強道:“師尊,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清虛嘆了口氣。
他以為燼兒是被嚇著了。
雖然清虛自己也嚇了一跳,他萬萬沒想到在他面前乖巧聽話的燼兒面對別人這麼強勢。尤其是他與斷圯之間。
雖然有些突然,但也并不是難以接受。
他就說,他清虛道尊的徒弟怎麼可能會是小綿羊。不錯,有他年輕時的風范。
看樣子斷圯是被欺負的那個。
這倒是讓他放心了一點。
但看到此時言燼的表情,清虛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輕咳道:“燼兒,你隨為師過來。”
言燼知道師尊想和他單獨交談,于是便跟著走了過去。
而等清虛師徒倆走了后,就只剩下了凌微與斷圯。兩人相顧無言,氣氛沉寂。
另一邊。
清虛走到了一個稍僻靜的地方,他望著垂頭不語的言燼,嘆聲道:“沒事,你別怕。”
言燼抬起頭,眼眶有些紅。
清虛揉了揉言燼的頭,安慰道:“凌微那你不用怕,有我在,他不敢對你做什麼。”
言燼苦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師尊……我……真的沒有。”
“沒有的話你與他結為道侶?”清虛瞇眼。
他顯然看到了言燼手指的紅線。
言燼動了動唇,道:“這不是我本意……我其實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到現在他腦袋都是懵的。
清虛沉默。
他在原地來回走了兩步,然后對言燼蹙眉道:“可凌微是個死心眼,性格又比較固執。剛剛那一幕被他給看到了,若你和斷圯誰都不說什麼也就罷了。
可你要在輕薄了未酌卻又反悔,那麼為師推測有很大可能凌微會一鞭子抽死你。
”
凌微的性格就是如此。
尤其還有自己和他當年這亂七八糟的事。凌微心里不介意當年的事是不可能的,但他不對自己做什麼,全當過去了。
可若是自己與凌微的事重演,那麼凌微恐怕不會放任燼兒。
哪怕自己攔著估計都沒用。
言燼:“……”
*
另一頭。
凌微一直沒有說話,他就這麼靜靜地看了斷圯好半晌。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道:“你們的事……罷了,我會讓燼兒對你負責。”
斷圯原本在走神。
聽到這句話后他登時抬起了眼眸,微微道:“謝師尊。”
凌微‘嗯’了一聲。
其實這已經是他的偏心了,按理說發生了這種事,他這個當師尊的必定要為徒兒討回公道的。但欺負了未酌的是燼兒。
他總不能真對燼兒來做什麼。
就算是清虛同意了,他自己也下不去手。
罷了。
左右他們本來情投意合。
但到底還是心有愧疚,于是凌微摸了摸斷圯的腦袋。
而在此時,清虛與言燼也回來了。
言燼跟在清虛后面。
清虛望了望凌微和斷圯,他頓了頓,然后對著凌微道:“凌微,燼兒剛剛跟我說這件事其實是個誤會。”
凌微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件事作罷吧,剛剛確實是燼兒誤以為還在幻境所以才那麼做的。”
斷圯還沒說什麼,凌微的眼眸卻是一冷。
他看了看在清虛身后的燼兒,又望了望自己面前的清虛,凌微聲音頓時變得冰寒無比道:“你再說一遍。”
清虛一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動怒了。
這讓清虛暗道不好。
言燼在此時站了出來,他低聲道:“師叔,剛剛的事的確不是您與師尊想得那樣,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清虛便攬著他快速閃到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