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燼說不定已經餓死了。
還有很多次是清虛忘了到底喂沒喂言燼,最后二選一覺得應該是沒喂,所以猶豫半晌后便嚴肅著一張臉又喂了言燼一頓。
于是一個中午言燼整整吃了三頓粥。
把言燼撐得一直掉眼淚。
最后還是凌微用靈力給他消化了那些食物。
總之。
清虛那時候養孩子,要麼是一次性吃太撐,要麼是一兩天都忘了喂。
這也是為何凌微照顧言燼到了五六歲,因為那時候的言燼已經可以吃辟谷丹了。
就算餓著也沒事,他可以自己管自己。
清虛沉默,剛毅的臉龐難得浮現出了一絲窘迫的尷尬。
這些事他已經忘記了。
只還記得燼兒年幼時候很乖,什麼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不用他操心。
清虛抿了抿唇。
他望了望眼前的凌微,又移開視線想了想。
最后他壓下了心里那股莫名的感覺,繼續談正事:“就算如此……你,也可以先與我說明。可你今日這樣說了別人會如何猜想?”
看著清虛半點不提他當初為何照顧言燼。
仿佛半點不感興趣的模樣。
凌微眼眸沉了下來。
這讓凌微靜默地看了清虛半晌,然后握住了清虛的肩膀,一字一句道:“猜想又如何?你是我的道侶,燼兒是你我孩子,本就如此。”
“凌微。”清虛擰眉警告。
凌微冷下了臉。
他直接把清虛摁在了墻上,直視著他的眼眸道:“你這兩日又開始在躲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封睿,你不要逼我。”
不管是去哪里,清虛都會下意識跟凌微分開走。
包括今日。
他只是給斷圯療傷的功夫清虛就不見了。
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一次,凌微怎麼可能不清楚清虛在想些什麼。
“你——”
凌微重重地摁著清虛,不容他有任何的躲閃,黑眸靜沉道:“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了,你別想再分開,不可能。”
清虛默然。
他望著用靈力禁錮著他的凌微,頗為頭疼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放開我。”
凌微沒有聽他的。
清虛嘆聲道:“我沒有躲著你,我只是……罷了,是我錯了。可凌微,你今日也確實過了些,你可曾想燼兒聽到會如何想?”
冷不丁師尊變父親,言燼肯定會嚇一跳。
而等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后,自己再告訴他都是誤會。
那燼兒得多受傷?
他也是從那個時期過來的,知道無父無母的心情是多麼的不安和惶恐。
若是不給希望便罷了。
給了后又破滅,那種痛苦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
問題自己就是一個大男人!
怎麼生的出來燼兒?
不對——
為什麼是他生?清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無妨,燼兒早就知道了。”凌微道。
“什麼時候?”清虛松了口氣,若是這樣他就不怕燼兒知道真相后受傷了。
“來了古家以后,父親見到了燼兒了,很喜歡他。”
“哦?伯父見到燼兒了?”
凌微瞇眼,然后手指放到了清虛衣帶那,這讓清虛臉色微變。他抓住了凌微亂動的手,呵斥道:“不準胡鬧。”
“那師兄就別惹我生氣,可好?”
“……”
清虛木著臉看著凌微。
明明是他來興師問罪,最后卻反被凌微給將了一軍,氣勢弱了下來。
算了。
清虛示意凌微把自己松開。
凌微緩緩松開了。
等松開以后清虛便朝著茶桌走去,他先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才背對著凌微道:“先說好,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以后……別后悔。”
凌微說的不錯。
清虛確實有想把凌微冷下來,到時候自己再悄悄回歸元宗的打算。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雙修根本沒辦法沖到渡劫期。
若是化神期倒也罷了。
可那是渡劫期。
所以清虛不想折騰,他只想安靜走完剩下的路程。雖然之前接受了凌微,但那是凌微逼得他實在沒辦法了。
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但哪怕他們現在又在一起了,他的想法其實還是和以前一樣未變。
有些事情凌微自己不考慮,但他得考慮。
可今天這件事。
凌微除了幫燼兒以外,也意在警告他。
他在告訴自己,如果自己一意孤行還是跟他斷絕關系的話,他恐怕便要故技重施了。
比如——
之前凌微說過的把他關在平機峰。
清虛知道凌微的犟脾氣,明白他還就真做得出來。
于是沉默片刻后便說出了這句話。
罷了,該做的他都做了,現在的凌微他也實在是有心無力,對付不了。
既如此。
以后若是后悔了,不要怪他。
凌微心口微微一顫,他緩緩走到清虛身旁攬住了他,低聲道:“不會后悔。”天上地下,他只求一個封睿。
僅此而已。
清虛沒說什麼,他垂了垂眼睫毛,微聲道:“行了,別膩乎了,我先睡會,有些乏了。”
凌微輕輕應了一聲。
然后便和清虛一起躺在了床榻上。
他知今日封睿很累,于是便沒有再鬧他,而是攬著他的腰睡覺。
清虛頭疼。
他的手臂蓋在額頭上,腰身則被凌微緊緊地環著。
清虛有心想說這樣很熱。
但想了想他還是沒說出這句話,而是無奈的閉上了眼,強迫自己進入淺眠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