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一個面子問題。
代表著萬劍山當著所有小宗門的面,被赤裸裸地打了臉!
這種難堪讓萬劍山山主臉色發青。
可偏偏他還不能動手。
因為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里就凌微修為最高,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對手。
而且就算是他打得過那又如何?
他是在古家的地盤。
不說凌微的家族,就說他爹古家老祖就誰都惹不起。
“咳,抱歉了萬鈞兄。舍弟就這樣的脾性,還望萬劍山山主不要介意。”古家主略有無奈地說道。
這句話算是給了萬劍山山主臺階下。
但也僅僅是給個臺階。古家主的話與其說是歉意,倒不如說是和稀泥,語氣里沒有半分誠意。
也對,在他古家的地盤想讓他弟弟道歉,怎麼可能?
可萬劍山山主能怎麼辦?
如果他現在不順著臺階下,那便是在自取其辱。
畢竟凌微比他高一階,就算他萬劍山是大宗門,指望著凌微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給你一劍就是好事。
修真界一向是實力為尊,誰強誰是老大。
所以哪怕萬劍山山主已經難堪到了極致,仍舊是勉強笑笑,道:“凌微劍尊一向真性情,本尊也自然清楚,自然不會介意,古兄多慮了。”
古家主應了一聲。
現在這樣也不能再繼續了,于是便對各位說先散了。
其余宗門世家們自然不缺這頓飯。
況且戲也看夠了。
于是都悠悠閑閑地退了。
而就在清虛起身也要離開去往古家為他們歸元宗準備的客峰院落時,古家主忽然開口了,他道:“清虛。”
清虛轉頭。
他瞅著古家主,微微一笑道:“古兄還有其他事情?”
古家主有些不滿地斥責道:“現在沒人了,你喚我大哥或者長兄都行,在家里還這樣說話就太生分了。”
清虛:“……”
跟在清虛身后的萬靈峰峰主頓時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聚練峰峰主和其他長老們也都一臉好奇。
清虛臉上的笑容淡淡褪去,他語氣平靜道:“古兄莫要開玩笑了,不知我等落住的院落可有?這一路風塵仆仆,容小弟先沐浴換衣后再與古兄暢聊。”
古家主凝眉。
但一看到清虛身后站著的師兄弟們,他頓時明白了。
清虛應該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
于是古家主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也好,那等你休息一會后便來我主峰院落,你與夙弟……”
說到這古家主登時一頓。
他茫然地看著剛剛凌微站著的方向,道:“夙弟人呢?”
古敘無奈道:“早就走了。”
古家主嘖了聲。
隨即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驟然一變,道:“糟了!”他還沒跟夙弟說家里已經沒他住著的地方這件事呢!
于是古家主也顧不得跟清虛再客套了,直接就遁光而出消失在了原地。
清虛疑惑地皺了皺眉。
古敘則干笑了一聲,然后無可奈何道:“走吧各位,我帶你們去為你們歸元宗準備的院落。”
既然是一家人,古敘也就懶得再說客套話了。
面對著對他們說話熟稔隨意的古家人,萬靈峰峰主等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都還是跟著去了。
言燼此時也有些心不在焉,應該說他的手心里已經滿滿都是冷汗了。
清虛道尊也察覺出了言燼的不對。
他皺眉看著言燼,詢問道:“怎麼了?”
言燼薄唇有些蒼白,他搖了搖頭,沉聲道:“沒事,就是這麼長時間有些想師尊。”
清虛道尊聽完頓時笑出了聲。
也不知道燼兒是怎麼一回事,自從那次他讓小師弟打了燼兒幾百戒棍后,這孩子就愈發孩子氣了。
而且還有點黏人。
就好像一只沒有安全感懵懂不安的小獸。
這讓清虛心里有些揪疼。
他摸了摸言燼的發梢,然后又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師弟。
萬靈峰峰主:“??”
*
另一邊。
凌微離開了主峰后并沒用回他的院落,而是到了他古家經常議事的書房。
書房很寬敞,也很雅致。
“紙鶴上說的事情,具體指的是什麼?”凌微道。
古律等長老看著比當年更冷了幾層的凌微,嘆了口氣后便把事情都說了。
凌微聽得眉頭微皺。
最后,他收起了眼底的情緒,負手道:“未酌人在哪?”
“在老祖那。”
一開始在發現斷未酌那小子失蹤后眾人還驚了下,心想夙弟徒弟要是在他們古家丟了,那可就熱鬧了。
還是后來大哥說應該是在他父親那,眾人才安下了心。
凌微眼底似乎劃過了什麼。
他望了望天邊,然后才道:“我去看看吧。”
“嗯,那你去吧,記得可千萬別再惹老祖生氣了!”當年夙弟被老祖關在禁地一個月,可笑死他們了。
凌微的身影頓了頓。
接著他便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走了后,古律才悠悠道:“估計又和清虛吵架了。”
一旁的另一位長老道:“嗯?”
“每次和清虛吵架后他都這個樣子,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點沒變。”
這話讓眾人頓時有些莞爾。
要是以前他們肯定是為夙弟擔心,或者憤憤不平。
但現在都兩千年過去了,他倆愛咋地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