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為了避免言燼哭了他聽不到,便把玉牌都挪到了隔壁的書房那處理。
等他離開房間以后,凌微才顯出身形。
他薄唇抿了抿,最終還是斂起了眸中點點情緒。
*
自從那天以后,凌微便每天都來了。
清虛根本照顧不好言燼,經常不是忘記這個就是忘那個。
好在言燼聽話。
哪怕清虛喂奶都喂到他腦袋上了,他都是嗷嗚兩嗓子,然后等師尊回神繼續喂。
就算是沒吃飽言燼也乖乖不鬧。
因為他還有小灶。
那就是凌微。
每當清虛離開房間以后,凌微便會幫他照顧言燼,這讓言燼哭鬧的次數大大減少,算是幫著清虛把孩子照顧了。
這樣等清虛每次回來后言燼都是睡著的。
他便輕松許多。
今日,和往常一樣凌微坐在軟榻上看著書。
言燼在一旁自己玩著。
但玩著玩著言燼便爬了過來,他手指好奇地拽著凌微腰間的白玉骨笛。
凌微見狀問道:“怎麼了?”
言燼張著小手要拿。
他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
凌微見他喜歡,便把腰間骨笛解下給了言燼。言燼頓時高興地手舞足蹈,抱著骨笛不撒手。
這讓凌微略有失笑。
他撫摸著言燼腦袋,道:“喜歡這個笛子?”
這個骨笛是他父親知道他喜笛后,當年專門用冰神玉、鳳血石以及千年雪獸之骨煉制而成,送給他的及冠禮。
言燼拿起來嗚嗚吹了幾聲。
雖然略有雜亂,但是他竟然能把骨笛吹出聲音來。
這讓凌微略有驚訝。
言燼在玩了一會后便把骨笛塞給了凌微。
雖然才不到兩歲,但言燼甚少無理取鬧強要任何東西。
這讓凌微眼里閃過了一絲淺笑。
他想了想,接著便把言燼身旁的那些‘玩具’中的其中一個笛子拿了過來。
那個笛子正是小師弟送的收徒禮。
凌微把它震碎。接著便把自己的骨笛幻化成了那個笛子的模樣,給了言燼,并輕聲道:“拿著吧。”
言燼好奇地接過笛子,似乎有些茫然怎麼變樣了。
但在吹了一下后發現還是那個聲音后,便又高興了起來。
似乎是知道了這個是送給了自己。
于是言燼抓著凌微的衣襟磕磕巴巴道:“爹,爹爹。”
這是清虛教給言燼的話。
但是言燼一直沒學會。
而這次他學會了,可是他叫的第一個人卻是凌微。
這讓凌微心口猛然一震。
他怔怔看著言燼,心口仿佛都微微顫抖了些。
沒有得到回應的言燼有些茫然。
因為清虛覺得他年紀小,教他什麼應該都不會,所以便沒教他叫‘師尊’這兩個字。
只開玩笑般的教給了他‘爹爹’這個稱呼。
凌微望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言燼,然后微攬過小家伙,輕輕應了一聲。
此時凌微的眼眸十分深沉。
他知道清虛不想和他再有任何關系,但此時此刻被言燼稱呼為父親的凌微卻冥冥中有種他跟清虛又有了一層羈絆和牽連的感覺。
他觀清虛的態度,應該是把言燼這個徒弟當成兒子撫養。
所以他才愛屋及烏對言燼態度也不錯。
可此時……
他的眼眸驀然深了些。
縱然是他一廂情愿又如何?即使清虛再想跟他扯清關系又如何?
哪怕是執拗,他們之間也有了共同孩子了。
于是在清虛不知道的角落里,凌微便開始幫他照顧起了言燼。
這讓清虛的壓力大大減少。
他每次回來的時候言燼都是乖巧在那自己玩,或者是呼呼大睡,聽話又可愛。
讓清虛對他也愈發疼愛,只要有空也會陪陪他。
可清虛不知道,這個孩子其實并不算是他獨自撫養的。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被撬了墻角。
是凌微一起陪他養的。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在言燼快三歲時。
這天,清虛坐在書房里繼續處理著事情,但處理到一半時他便累得睡著了。
望著他支頤著下巴淺眠的樣子,凌微眼眸深邃。
言燼則還在自己玩著。
但玩著玩著他便把東西忽然放在了一邊,然后開始爬起來朝著門外而去。
他想去找師尊。
凌微用靈力淡淡攔住了他,道:“莫去,你師尊累了。”
他這兩年才逐漸發現清虛有淺眠的習慣。
一般他睡著后被驚醒便很難再睡,所以他自然不會讓言燼去打擾他好不容易的小憩。
言燼疑惑地眨著烏黑的眼睛。
哪怕是再懂事他目前也只是一個懵懂的孩子。
所以他絞盡腦汁地往外面跑,甚至還妄想從木窗那可以爬出去。
不過都被凌微淡淡用靈力推回去了。
但這阻止不了言燼。
他在床上滾了一圈后便繼續重整旗鼓往外面擠。
到了最后凌微終于緩緩收回望向清虛的視線,他直接抬手撤了攔著言燼的屏障。
言燼一看登時大喜,他高興地往外面跑去。
可還沒走兩步一個用靈力幻化成的巨獸就朝他襲來,把言燼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連滾帶爬往回跑。
看到言燼躲在屋子里紅著眼哭,凌微這才繼續望向清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