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個月。
既然已經決定雙修提升修為了,那一個月或者是一兩年不都是一樣的嗎?
以凌微的性格,如果一年后分籍。
他哪怕心里再痛苦,也不會糾纏甚至是憤怒。
可一個月。
這個時間也太短了點。
“我……”清虛道尊表情來回變換,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他閉了閉眼,道:“罷了,沒什麼好說的,此事的確是我對不住他。”
“那你去見見凌微?”御霄宮宮主輕咳道:“他既然讓他徒兒給你送這個木牌過來,可能是有什麼用意。”
“不了。”
說完,清虛道尊便把木牌放在了石桌上。
御霄宮宮主聞言登時皺眉,冷聲道:“什麼意思?你就這麼心狠嗎?呵,果然不愧為仙道魁首歸元宗的宗主,真正是心硬如石。”
清虛道尊被他吵得頭疼。
他緩緩起身走到窗檐前,望著外面的風景不語。
“你總得給凌微一個答復,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把你們之間的事情徹底了斷了。”
彼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主殿內的氣氛也愈發凝寂。
過了好半晌后。
負手而立站在窗邊的清虛道尊開口了。
“你想讓我給他什麼答復。”
御霄宮宮主一聽還以為是清虛道尊想通了,于是道:“至少把你們之間的事情說清楚,解釋一下。”
“沒什麼好解釋的。”他當年的確就是在利用凌微。
“你——”御霄宮宮主氣蒙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故友憤怒的情緒,清虛繼續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跟過去一樣。”
御霄宮宮主蹙眉。
他沒聽懂清虛的意思,還以為他是在委婉地罵自己,于是剛想拍案而起的時候,清虛又開口了,他淡淡道:“他快到渡劫巔峰期了。
”
御霄宮宮主茫然,他疑惑道:“什麼?”
清虛道尊望著窗外的竹木,道:“此事只有兩個結果,一是他對我還有情,二是無情。”
“如若無情,那我此次與他見面便會擾亂他心緒,回想到過去。而他現在是在渡劫巔峰沖擊大乘期這個關鍵時期,擾亂道心的后果你清楚。”
說完,清虛頓了頓,道:“若是有情,你想讓我如何?他已然渡劫巔峰,只差一步便到大乘期。之后問得大道飛升上界,而我清楚,我應該是止步在化神巔峰期了。”
他總不能把好端端的人從高處拉下來陪他去死。
這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了。
所以,不管是哪種結果對他清虛來說都沒有影響,可對凌微來說……
影響卻很大。
所以他們最好永遠不見面。
御霄宮宮主沉默了,他逐漸也冷靜了下來,發現清虛說的確實是對的。
可是……
“我還是覺得,你與凌微見一面最好。”
清虛道尊不言。
御霄宮宮主繼續道:“他送木牌過來,一定是有什麼原因。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去看他一下,至少把你們之間的事情了結了,也避免禍延下代。”
這話算是在暗指言燼和斷圯之間的事。
畢竟太巧了。
有種命中注定的因果關系。
果不其然,一扯上言燼,清虛道尊的表情立馬變了。
他眉頭緊皺了起來。
御霄宮宮主在旁邊看得好玩,他似笑非笑道:“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關心一個徒弟,完全不像是你當年的作風,你是把徒弟當成兒子了吧?”
清虛道尊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果然,從小養的就是不一樣。
”御霄宮宮主道。
每個宗門的弟子一般都是從十三四歲開始招收,因為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能測出靈根來。
到時再按照有緣與否被各峰主收徒。
但清虛這個徒弟據說是從一歲就抱回來養著的。
好像是清虛命定的徒弟。
提到言燼,清虛道尊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他想起了言燼幼時的樣子,不由嘴角微揚道:“燼兒他與其他孩子不同,很聽話可愛。”
御霄宮宮主聽得嘴角抽搐。
但也沒潑他冷水。
其實清虛道尊當年收言燼的時候并不是那麼心情太好。他性格冷硬,十分厭惡麻煩。
但因為冥冥中提醒他是命定的徒弟。
而修真界的修士一般都對這個十分在意,所以他猶豫半晌還是去了。
卻沒想到徒弟還是個嬰孩。
不僅需要他照顧,還得他換尿布喂奶等等。
讓當年的他可以說是手忙腳亂。
可就是這樣磕磕絆絆好不容易養大的,所以他對言燼的感情自然十分深。
不管是學寫字,還是修煉等都是清虛手把手教的。
看著清虛態度稍微和緩一點,御霄宮宮主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小聲道:“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清虛道尊擰眉。
“凌微當年收斷圯,也是因為他是命定的徒弟。”
清虛道尊的臉色頓時變了,變得十分難看。
御霄宮宮主同情地看著清虛,這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就是因果在懲罰清虛了。
而這個懲罰,也是真的要命。
他站了起來拍了拍清虛道尊的肩膀,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便不再多加停留了。這次昶兒的事情就當我欠了你一個情,以后若有事你便發紙鶴給我。
”
說完他便走了。
畢竟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