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是聽說魔修言燼來了歸元宗。
想到歸元宗前幾日被魔界大肆進攻導致的下場,其余正道修士怎可能坐視不管。
這要是傳出去可是在打正道的臉。
于是就來了。
可他們沒想到來了后看到的卻是這個場景。
輕風微寒,吹得人臉上有些刺痛。
盡管此時在場的修士并不少,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死寂的可怕。
祭劍……
這在修真界就從未發生過這種事 。
若不是絕望到了極致,沒人會選擇用自己的本命劍殺了自己。
不入輪回,消失于天地之間。
相當于自己滅掉了自己所有的生機,不留退路。
“你現在開心了。”喻昶對著斷未酌嘲弄道。
斷未酌仿若并沒有聽見。
他繼續望著言燼的尸體,冰冷的表情仿若沒有絲毫的變化,和以往沒有半點不同。
但那只深陷袖袍彎曲的手卻泛著白。
依稀間可以看到從那只緊攥的手中落下的血液。
喻昶還想說些什麼,但下一秒他就被一股直通靈臺的冰冷劍意差點刺穿。
這讓喻昶臉色一變。
他努力壓下喉嚨處翻涌的血腥。
雖然眼角眉梢依舊滿是譏諷,但他卻識相沒再開口。
這時,一道悲戚的劍鳴響起!
相當于親手殺了主人的攣冰劍在主人消亡以后才能控制自己的劍身。
它快速地落在了言燼的身邊低低顫動著。
像是在悲戚地呼喚主人醒來。
但在哀鳴半晌,閉著眼睛的言燼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后,攣冰劍驟然沖天而起。
那瞬間濃烈的劍意仿若巨濤駭浪,龐大高峰一般,壓得所有修士都是心神俱震!
修為低的更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只有修為高的幸免于難,但他們也清楚不能再多留,于是便撤出了百丈以外。
“這便是……神兵嗎?”等終于退出去了很遠以后,一個元嬰期修士嘴角含著血不可思議道。
他身旁的其他修士沒有回答,而是都掐訣療傷。
剛剛攣冰劍那一震的威力著實不小。
也正是因此,無數修士更加明白了攣冰劍的強悍,果不其然是被整個修真界談之色變的絕世神兵之一。
而這邊,攣冰劍在沖天而起后便仿若裹挾了一層血色。
它直接朝著斷未酌而去。
它不知道主人是因為什麼原因選擇自絕,但絕對都是因為他!
所以它要殺了他為主人陪葬!
這一擊飽含雷霆之勢,任何修士在面對這種龐大如海的劍意怕是都會命喪當場。
就算是再強的渡劫期修士怕是也會受到重傷。
可斷未酌卻未躲未避。
甚至是他仿佛沒有感覺到一般,只是視線一直落在地上的言燼身上。
他睫毛微垂,注視著言燼的那雙眼卻早已染上了血色。
只是未有一人看到。
這時其他人均都已經避開,包括喻昶。
眼看斷未酌還駐足不動,祁霖連忙焦急喊了一聲:“斷師兄!”
但斷未酌似乎依舊沒有聽見。
直到攣冰劍就快到了斷未酌眼前時,一道如寒泉般冷冽的長劍倏然出現,擋住了攣冰重重一擊!
“長棲劍!”
已經退到百丈外的其中一名修士眼睛發亮道。
長棲,攣冰乃當今修真界的兩大絕世神兵。
它們是百年前出世的。
有趣的是,它們是在同一個地方出世的。
雖然一個在極南,一個在極北。但確確實實是在烈寒地獄的死亡之地那孕育而出的。
可越是罕見的法器越不會誕生在一個地方。
這兩把寶劍距離也太近了些。
所以當時就有人猜測這是否是一對?
這瞬間引起了整個修真界的轟動,因為像是這種經過天地日月孕育而出的神兵本就萬年難得一現。
甚至還驚動了不少已經閉關的渡劫期老祖。
但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這兩把神兵卻躲過了無數人的覬覦,自己選擇了主人。
那便是當時才還不足百歲的言燼,斷未酌。
這也是為何一開始歸元宗沒攔著言燼對斷未酌執迷不悟的原因。
因為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可能有緣。
畢竟這一對劍分別擇他們為主,肯定是有什麼玄機。
誰成想到后面愈演愈烈,釀成大禍。
“錚——”
攣冰劍散發著噬人的冷意,對著擋在它眼前的長棲發著惡狠狠的警告。
長棲劍渾身通透如冰。
它仿若自萬丈白練中而出,劍柄上還扣著一枚如雪般的寒霜玉石。
長棲的劍意還要比攣冰劍要強大純粹些。
畢竟長棲的主人是無情道,還是千年難遇的劍道之才。于是身為斷未酌本命劍的長棲自然也會有益處,隨著幾百年的淬煉,長棲早已不是當年。
似乎是看長棲沒有后退,攣冰劍周身怒意更甚。
它直接沖了過去。
根本看不出曾經的攣冰它為了追求長棲天天眼巴巴偷看它修煉的模樣。
此時,在染血的攣冰看來,誰擋著它便是它的死敵!
兩把神兵交匯在一起讓天地都為之顫動了一下。
早已退到百丈之外的眾修士更是臉色一變,然后忙拿起自身法器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