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樂吸了吸鼻子,“嗯…”
嗯的聲音還是有哭腔,他低著頭,耳聞不如親見,親眼見到翁多這副模樣他怎麼都不能夠忍受得了。
割除了腺體,多麼疼的手術。
“學長…不,”蘇文樂改口,“你跟李鶴安…要分開嗎?”
翁多沒有跟蘇文樂說他和李鶴安之間的事情,但蘇文樂也不是傻子,他消失這麼些天,李鶴安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蘇文樂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他們的感情并不好。
【已經離婚了。】
“啊,”蘇文樂頓了頓,“好,離了好,以后會有別的Alpha對你好,比他好一萬倍。”
翁多淺淺笑著,動手寫道:Alpha不重要,我自己對自己好就行了。
“是,”蘇文樂也笑了,“讓別人愛自己都沒有自己愛自己重要。”
翁多點頭表示認同,經歷這一遭,他什麼都看開了。
學會放下和學會一個人生活,會豁然開朗很多。
曾經的自己走入了一個固執且狹隘的死胡同里,死死抓著自己想要的不放,從來不去想一想,對方到底需不需要他。
蘇文樂探視時間過長,有護士來提醒了,他不得不離開。
“我明天再來看你,我每天都來陪你。”蘇文樂說。
【好,記得別跟他們說。】
蘇文樂知道翁多說的‘他們’是指翁家人,他沒敢說病房外面就有翁瑞康,帶著翁瑞康來是因為蘇文樂感受到翁瑞康對待翁多是真心的,翁多在這個世上活的不容易,多一個真心的家人不是壞事。
“其實…”蘇文樂想為翁瑞康說些好話,猶猶豫豫道,“瑞康…是真的挺關心你的。”
翁多看著他,眼神里是戲謔的笑。
【如果有人真的關心你,你會不會感受到?】
蘇文樂看著這句話,點了點頭,“會。”
【所以啊,從小到大,我沒有感受到他的關心。】
“這…”蘇文樂尷尬笑笑,“好吧,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他出了病房,看見病房門口整齊的坐著兩個人微微嚇了一跳,捂著嘴沒喊出來。
李鶴安和翁瑞康同時站了起來,翁瑞康將他拉過來,小聲問道,“小多怎麼樣。”
蘇文樂瞪了眼李鶴安,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對方,他拉著翁瑞康往外走,“等會說,別讓討厭的人聽見。”
“什麼?”翁瑞康被他拉著走,回頭看了眼李鶴安,明白了蘇文樂說的這個討厭的人是誰。
進了電梯,蘇文樂才說道,“多多…不太好,但在很好的恢復。”
“他到底什麼手術?”翁瑞康問。
蘇文樂搖了搖頭,他已經瞞著翁多帶著翁瑞康過來了,不能再將翁多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了,那樣太對不起翁多。
“瑞康,”他看翁瑞康,“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和多多修復關系?”
“嗯。”翁瑞康認真點頭。
“多多他說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你的關心,挺拒絕我提到你,”蘇文樂說,“你要真想修復,你就得拿出十成十可以讓他感受到的真心。”
翁瑞康靜靜地思忖著,這麼多年,他對翁多……
可是,到底什麼樣才是真心,爸爸對他是真心,他知道,爸爸經常會跟他說,他是他的命,他必須好好活著。
但他不喜歡這份真心,太過壓抑、束縛,讓他喘不過來氣兒,讓他想要掙脫又沒有理由,因為…爸爸是真的愛他。
他不想對翁多有同樣的關心,他只想給翁多自由,想讓翁多自由自在活著,發自肺腑地笑著。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翁多感受到。
車子停在翁家門口,天色已經黑透了,翁瑞康下了車,身后傳來‘咚噠’、‘咚噠’的聲音,翁瑞康轉頭看過去。
翁小冬穿著背心短褲,邊走邊拍著籃球,帶著頭戴式耳機,步伐隨著音樂而邁動。
渾身上下是Alpha的活力。
越走越近,翁小冬也看見了他,將籃球抱在了懷里,摘下耳機對著翁瑞康和蘇文樂笑了笑,“大哥…嫂子。”
一直喊他大哥的只有翁小冬,但翁瑞康同樣也疏忽了好多年。
“別喊我嫂子,”蘇文樂不好意思極了,“喊我文樂就行了。”
翁瑞康看著他滿臉的汗還沒散去,“打球去了?”
翁小冬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說話,愣了一會兒,“嗯,就在下面的籃球場。”
“下面還有個籃球場?”翁瑞康有點兒吃驚,他是真的不知道。
“對,還挺大的。”
翁瑞康點點頭,“那…下回我能去看看你打球?”
“啊?”翁小冬張著嘴,籃球從懷里脫落,翁小冬彎著腰將球撿起來,改成雙手抱著,“你要看…看我打球?”
“嗯,”翁瑞康笑道,“打的不好不好意思給我看嗎?”
“不是…”翁小冬咧開嘴角傻笑,“給看給看,大哥想什麼時候看都行。”
“好。”翁瑞康有些恍惚,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就能讓翁小冬笑的這麼開心。
看著翁小冬笑著進了家門,蘇文樂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著,“你看,你這不就很好。”
曹嚴捧著飯盒從電梯里走出來,心情挺好的,今天食堂又有翁多愛吃的菜。
拐個了彎抬頭看見病房門口的不速之客。
他收斂了微笑走過去,“你怎麼又來了。
”
垂著頭的李鶴安偏過了腦袋,表情非常頹喪,看見是曹嚴之后又繼續垂著頭。
曹嚴懶得說,想著翁多還餓著,先進了病房,看著翁多一點點的吃完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