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安走進電梯,姜管家要跟過去,被傭人拉住了,小聲說,“少夫人囑咐過,他說今晚他會發·情,讓我們不要靠近三樓。”
姜管家一愣,隨即明白的笑了,沒有跟著上樓,招呼著大家,“都洗洗睡吧。”
順便往樓上看了看,電梯已經到了三樓。
但愿今晚能成功。
李鶴安走出電梯,一邊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一邊往翁多的房門撇去眼神,房門緊閉。
他站在門口,輕輕嗅了嗅,沒有聞見信息素。
不在房間?還是說待在了外面的陽臺上。
不,翁多待在哪里管他什麼事,李鶴安幡然醒悟,自己居然站在門口去聞味道,他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慢慢地脫下衣服進浴室洗澡。
李鶴安仰頭閉著眼睛讓水流從上而下澆過。
那天在老宅,翁多滾燙的皮膚,嘔出的酸水,讓李鶴安閉起眼睛就能想到,想一次就覺得自己那天是不是力氣大了,翁多本來就是病人。
“咚!”李鶴安對著墻壁錘了一拳。
他煩躁不已,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會想起翁多,不是想念他的信息素,而是翁多這個人。
這不是一個李鶴安能控制得了的征兆,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被契合率控制還是別的什麼。
他穿上睡衣,拿著干毛巾坐在沙發上擦頭發,手指搓起自己的發絲,跟翁多的一樣,也是又硬又粗,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和翁多是差不多的。
“靠!”李鶴安狠狠將毛巾甩在了地上,又是翁多!
他站起身,起的太著急讓他的膝蓋拉扯著疼,李鶴安緩緩吐出一口氣,既然搞不清楚為什麼,那他就去尋找答案,他走到門口,打開門。
“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來了電話。
李鶴安轉身過去,來電顯示是他派在蘇爾特跟蹤周家人的屬下,他馬上拿起來接通,“什麼事。”
“少爺,我看見了一個跟周袁長得很像的Omega出現在劉先生的飯館里。”
李鶴安瞳孔放大。
“鶴安。”身后響起說話聲,他回過頭,翁多穿著睡衣站在他房門口,“我能跟你聊聊嗎?”
“少爺,”電話里的人說,“少爺,您在聽嗎?”
翁多這場病讓他瘦了不少,睡衣松松垮垮地,臉似乎也掉了肉看著憔悴許多。
“少爺?少爺?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李鶴安轉過身,手下意識地握緊桌子上的水杯,他說,“有照片嗎。”
“有,我這就發給您。”對方剛說完,微信里收到兩張照片。
李鶴安點開,照片一張背影,一張側臉,不管是什麼角度,只需要一眼,李鶴安就能確定,這就是周袁。
不是一個很像的人,就是周袁本人。
周袁沒死。
“少爺,還是按兵不動嗎?”那人問道。
李鶴安已然說不出話,雙腿發抖,大腦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手里握著的杯子成了李鶴安發泄的源頭,他舉手狠狠將杯子砸在地上。
“啪!”杯子四分五裂炸開碎片,迸發在地板上。
翁多下意識踮起腳,他走進去,“鶴安…”
李鶴安低著頭雙手撐在桌子上,精神狀態達到了崩潰邊緣,電話里的人還在說話,他甚至給不出對方一個答案。
身后突然覆上一具柔軟的身體,腰肢被人抱住,鼻尖涌入恬淡的信息素。
“沒事了鶴安,”翁多安撫著他,“沒事了,冷靜一點。”
信息素從鼻尖到大腦,再到胸口,李鶴安真的就冷靜了下來,他將手機舉到耳邊,說,“盯緊他。
”
他掛了電話,雖然理智冷靜了身體卻沒有,還在顫抖著,翁多的小手一直輕輕拍著他的肚子。
“我在呢,你會好的。”翁多說著。
李鶴安點開手機,看著周袁和他Omega爸爸笑著聊天,周袁變了些,染了棕色頭發,皮膚稍微黑了一些,笑容還是李鶴安熟悉的樣子。
周袁真的還活著。
喉嚨涌上一股癢意,李鶴安彎著腰咳嗽,雙腿實在是支撐不住自己,他扯開翁多的手,坐到了椅子上,“咳咳。”
翁多替他順著后背,沉默著沒有再說話,他看見了李鶴安手機上周袁的照片。
知道李鶴安又在思戀他。
不能再等了,翁多說,“鶴安,我們聊聊好嗎?”
“說。”李鶴安聲音頗為嚴厲。
“去……康復室可以嗎?”
李鶴安反扣下手機,周袁的事情讓他沒有心力去說太多,他低下頭,“要麼馬上說,要麼明天再說。”
翁多看了眼這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看了眼房間,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他關上房門,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玻璃管。
拔掉木塞,將液體倒在自己手心,抹在他胳膊、衣服上。
一股芬芳撲鼻而來。
他走到李鶴安身邊,指了指沙發,“我們去那邊聊。”
好在房間足夠大,沙發那邊離這邊的玻璃碎片有些距離,翁多扶著李鶴安坐在沙發上,翁多退下一軟,跪在了地上。
身體開始發熱,藥起作用了。
李鶴安雙眼無神地盯著對面墻上那副照片,周袁還活著,他大腦第一反應不是喜悅,是恐懼。
周袁還活著,三年多沒有透露一點消息;
周袁還活著,那麼墓園里墓碑下埋葬著的就不是他。
那麼埋葬的到底是什麼,真相就在李鶴安眼前,李鶴安不敢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