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嘔!”
翁多跪在馬桶邊干嘔,吐不出什麼來,他今天沒有吃任何東西,就是單純的反胃,嘔兩下才覺得舒服一些。
他坐在地上,后背的書包抵在馬桶上,翁多極為疲憊地將書包扯到身前。
心里很亂、憋屈、茫然、再就是無盡的空洞。
幾種滋味交錯,翁多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
“少夫人,您沒事吧?”衛生間外有傭人在詢問。
翁多爬起來,擰開水龍頭漱了口,打開衛生間門,傭人拎著拖把站在門外。
“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傭人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
“沒事。”翁多拎著書包往樓上走。
碰見了從樓上下來的詹美,詹美走出電梯,“回來啦。”
“嗯。”翁多極力笑了笑,“走了?”
詹美打量著他,“你…”
翁多剛剛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臉色很不好看,他微微偏過頭,“昨晚沒睡好。”
詹美下意識仰頭看了眼樓上,在翁多進電梯時伸手擋在門邊,“能聊聊嗎?”
翁多坐進詹美的車,詹美從扶手箱里拿出兩塊巧克力,遞給翁多一塊。
“我不吃。”翁多說。
詹美也不勉強,拆開包裝咬了一口,看了眼三樓的位置,說,“你說他現在是不是看著我們。”
翁多也看向三樓,單向玻璃讓他看不見里面,他搖頭,“不知道,也許在窗戶邊,也許現在在康復室。”
“他的藥減少到一天兩次了,看來你功不可沒。”
“謝謝。”翁多收回目光,雙手交握,“那也是你厲害。”
“真厲害也不會拖了三年多都治不好他,”詹美點開車載音響,“要不要聽一點音樂?”
“啊?”翁多被突然的轉移話題弄的沒反應過來。
詹美點了首音樂,前奏一出來翁多就瞪大了眼睛。
“這個…”
“《青春大概》”詹美笑,“你的手機鈴聲是不是?”
“嗯…”翁多甚至想不起來詹美是怎麼知道的。
“那晚你在我車上,我聽見了。”詹美給他解釋。
熟悉的音樂讓翁多心情好了一點,他跟著歌詞輕輕地哼唱,“誰不是凡人一個,細水還等不到長流…”
詹美看著他,想起今天李鶴安對她說的話,她莫名地有些心疼翁多,好在詹美不是神仙,找不到離開高契合率的治療方法。
“翁多,”詹美說,“李鶴安的躁郁癥就是喜怒不定,他如果突然變的很奇怪,你也別往心里去,就當他是在犯病。”
“嗯?”翁多疑惑地應了一聲。
聯想到最近李鶴安確實是變了,不愿意讓他靠近,那是犯病嗎?可是…以前犯病都是很愿意他的靠近。
“他這個病治愈困難,復發率極高,”詹美說,“有契合率高的Omega在身邊他就是個正常人,如果沒有,就算治療好了,也說不好哪一天他又復發了。”
“哦。”翁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詹美對著他打了個響指,“所以你要多擔待,咱們正常人犯不著跟他一個病人計較,也別再跟他慪氣了。”
翁多這下算是明白了,詹美是挺聰明的,看明白了他和李鶴安之間出了問題,然而詹美有一點并不明白,他從沒跟李鶴安慪氣過。
“我知道了。”翁多說。
“你晚上沒睡好,他也沒睡好,”詹美拍拍他肩膀,“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床頭吵架床尾和,別生氣了趕快和好,你兩晚上一起睡個好覺。”
也許是之前住院那段日子,他們整天待在一起,又或許他們本就是夫夫,睡一起是人之常情,所以詹美誤會了他跟李鶴安因為吵架而分房睡。
翁多也沒解釋,根本就無從解釋,詹美人很好,為了他們的‘感情’特意跟他談心。
翁多下了車,目送詹美離開,目光觸及到對面二樓陽臺。
翁瑞康和蘇文樂并排坐在陽臺上,兩人看見了他,蘇文樂非常開心地對著翁多揮手,喊了一聲,“多多!”
看樣子兩人看對了眼,不然翁瑞康也不會帶著蘇文樂去他房間的陽臺,上回跟梅寧也只是在樓下的院子里。
翁多對著蘇文樂輕輕點了點頭,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他立馬掏出來。
-多多,你身體沒事了吧?
是蘇文樂。
翁多看著手機不知道怎麼回復,他承認,他羨慕到開始有些嫉妒蘇文樂,明明是他的好朋友,他也擁有了這些令人可恥的情緒。
-沒事了。
消息剛發出去,蘇文樂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翁多看向那邊陽臺,接起了電話。
“沒事的話你過來呀,”蘇文樂向他招手,“瑞康說我們一起聊天。”
瑞康…
翁多皺眉,才第一次見面,就這麼親密了嗎。
“是,小多你來吧。”翁瑞康在電話那邊說道。
翁多胃里又開始不舒服了,他轉過身沒去看那邊,一只手按在胃上,說,“下次吧,不打擾你們的第一次見面。”
他掛了電話,跑回了李家。
“他怎麼說?”翁瑞康眼神盯著隔壁,看見翁多跑進了屋子。
“他說下次,”蘇文樂說,“說…不打擾我們第一次見面。”
這話說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旁邊的果汁趕緊喝了一口。
翁瑞康想了想,拿起一顆橘子剝著,“你最近忙嗎。”
“不忙的…就等著六月底的畢業答辯了。”
“那我明天讓司機去學校接你,”他將剝好的橘子遞一瓣到蘇文樂嘴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