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衣服…”翁多摸到自己已經穿上了衣服,“誰換的。”
“是我。”傭人說。
“哦,”翁多閉著眼,“我餓了,幫我弄一些吃的,清淡一點。”
“好。”傭人應聲,隨后便輕輕出去了。
聽見關門聲翁多轉了個身,將被子拉過頭頂,房間里只有床邊的落地燈亮著,床上隆起的一塊在微微顫抖著。
無聲。
傭人端著面條進來時,翁多已經靠在了床邊,伸手想去端碗,發現自己連抬手都費力,只好讓傭人喂他。
“謝謝。”他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鼻音。
一碗面條下肚,翁多精神恢復了大半,他下了床,站起身時腳踝一疼,他又坐到了床上。
將腿放在床上,掀起褲腿,兩只腳踝處各有著一道紅痕淤血。
應該是上過藥了,能聞到淡淡的藥膏味兒。
翁多穿上羽絨服,慢慢地走到陽臺,推開門,外面的冷空氣讓他打了個寒顫。
下面是一條單薄的睡褲,翁多哆嗦著腿走到陽臺邊。
對面翁家燈火通明。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經歷過虛脫,這會兒的他好想爸爸,想在他身邊坐一會兒,哪怕爸爸不會跟他說話,甚至不會看他一下,但是只要聞到他的信息素,聞到只屬于爸爸的味道,他都能安心一些。
他摸出兜里的手機,晚上八點不到,好幾天沒有看手機,已經有很多的消息轟炸,他點開隨意看了看,都是學校的事兒。
已經開學三四天了,他還沒去。
他給幾個關系好的回了消息,便準備退出微信。
宿舍群里,蘇文樂發了一條信息。
-你終于回消息了,生日快樂多多!
有了蘇文樂的帶頭,杜波和施晨也馬上發了祝他生日快樂的消息。
-我們都給你準備了禮物哦,新婚禮物和生日禮物在一起!快點回學校。
翁多看了眼時間,2月17日,他二十三歲的生日。
真真是完全都想不起來。
也難怪他格外的想念爸爸。
翁多打開房門,看了眼對面,門是關的,也沒有聞到李鶴安的信息素,這幾天他好像都沒有聞到。
應該是搬到別的房間吧,也幸虧沒聞到,負責翁多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綁住自己。
他下樓,李鶴安坐在餐桌上吃著晚飯,見他下來,姜管家說,“少夫人,您起來了?”
李鶴安喝湯的手一頓。
“嗯,”翁多說,“我回家一趟。”
“哎,好。”姜管家點頭,“您小心些。”
翁多走出門外,凍的他戴上羽絨服兜帽,點開手機手電筒,幾步路的距離,他也需要亮光。
姜管家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院子,關上門,走到餐桌前,輕輕嘆息,“少爺,您不哄哄少夫人嗎?”
李鶴安放下湯勺,端著碗一口將剩下的湯喝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沒有要回答姜管家的意思。
姜管家不是個多管話的,只不過想到李泓啟交待的任務,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您放著少夫人獨自熬過發·情,挺殘忍的…不過Omega都好哄,您說些好話,買點禮物哄哄他,少夫人也就消氣了。”
李鶴安喝著自己的湯,始終不肯發一言,只是抬起頭看了眼玄關的位置。
傭人打開門,看見門口站著的是翁多對方愣了愣。
“爸爸在嗎?”翁多進了屋。
“夫人上樓去了。”傭人說。
翁多直接上了二樓,卻在二樓的走廊里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爸爸會在哪兒,他自己房間,翁瑞康房間,還是書房,又或者其他什麼別的房間。
爸爸的行蹤,他從來都不清楚。
他靠在墻壁上,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沖動了。
這樣貿貿然地找過來,就算是找到了又要跟爸爸說什麼呢,說今天是他生日,說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比死還痛苦的發·情,想要找爸爸要一點溫暖?
要不到的,不是嗎?
翁多轉身下樓,沒有坐電梯,而是走樓梯,走了幾步腳踝實在是太疼,他索性坐在臺階上,頭靠在扶手欄桿處。
有傭人從他身邊經過,看到他不過是把他當成一個透明人,沒有人好奇他為什麼回來,為什麼會坐在這里。
他突然明白了翁小冬生日時的想法,那時候的翁小冬是不是也像他這樣,心里明明很期盼,卻一個字都無法說出來。
楊管家端著果盤上樓,看見他微微頓住,沒說什麼從他身邊走過,下樓時,翁多還是那副樣子。
“楊管家。”翁多在他經過時伸手抓住他的衣擺。
楊管家停下腳步低頭看著他。
翁多仰著頭,說,“楊管家,我想喝你燉的梨湯。”
他的臉蛋蒼白,聲音也非常沙啞,楊管家想了想說,“咳嗽了?”
“嗯。”翁多應道。
楊管家看了眼樓梯下面的擺鐘,時間不算晚,他點了點頭,“行。”
翁多笑了,“謝謝,真的謝謝。”
楊管家走下樓,翁多扶著扶手也站起身跟在身后,還不算太差,能喝上楊管家燉的梨湯,就當是彌補了今天的缺憾吧。
“楊管家!”還沒走下樓,身后有傭人急迫地喊著,“大少爺的苆藥呢!”
楊管家轉身上樓,速度快到帶起一陣風,翁多抓緊了扶手沒讓自己因為這陣風倒下。
他站著等著。
翁瑞康發病了,翁瑞康的病不像李鶴安是心理病,翁瑞康發病不小心就能死,翁多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