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直沒有找到,校園很大,翁多也沒朋友,他打聽不到李鶴安。
直到高一下學期的春季運動會,他在田徑百米場上聽見了廣播里的聲音,“現在場上的六位同學分別是高三一班的李鶴安,高三四班的…”
翁多腦袋轟地一聲,他扭頭看向操場,跑道上一排站著六個男Alpha,他不知道哪個是李鶴安,每個人都脫掉了校服外套,穿著短袖,他憑著感覺,覺得站在外一號跑道個子最高,長得最帥的應該就是李鶴安。
因為他鼻尖上有顆痣,不太明顯,翁多還是看見了。
槍聲響起,李鶴安一下子沖了出去將其他五位甩在身后,一眨眼的功夫,百米結束,他成功獲得了第一,周圍好多Omega鼓掌歡呼。
廣播里也很興奮地說著,“讓我們恭喜高三一班的李鶴安再次獲得第一,打破了去年他自己的記錄!”
那天陽光格外地好,風吹在臉上像是那方絲巾,柔軟細膩。
人群中,李鶴安燦爛地笑著。
“砰砰砰”,人群外,翁多心臟不受控制地跳著。
時光流轉,曾經高大陽光的李鶴安,如今坐在輪椅上,臉上再也沒了那麼燦爛的笑容。
翁多心疼,他蹲在李鶴安面前,說,“那年運動會,學長破了自己的記錄,再后來,學長的高考成績全市第一,喜報掛在附中好幾個月。”
翁多沒有將李鶴安救過他的事情說出來,他很想說,但不是現在,不是身邊有著姜管家,有著保鏢有著這麼多外人在的時候。
等以后如果有機會,他只想單獨說給李鶴安聽,將自己的心動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
李鶴安垂下眼簾,拿起腿上的向日葵,向日葵中間的花盤里被畫了笑臉。
五朵向日葵,五個大大的笑臉對著李鶴安,他伸手摸了摸笑臉,說,“你們都下去。”
“少爺…”姜管家顯然是不愿意。
李鶴安轉頭,眼神犀利地掃了他一下,“下去。”
“好。”姜管家無奈,只好帶著兩個保鏢離開,似乎是很不放心李鶴安,下電梯時眼神通過透明電梯一直看著翁多。
李鶴安遙控著輪椅進了屋,翁多跟在他身后,終于得到了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
輪椅停在窗戶邊,李鶴安怔怔地看著花,翁多站在他身邊,剛剛的興奮又突然降了下去。
他知道李鶴安在透過花想著什麼。
翁多也不打擾,他享受著這單獨的相處,細細想起來,這居然是第一次,他能有這樣的機會,貪婪地嗅著李鶴安的信息素,放肆地看著他,不用再和曾經一樣偷偷地看著。
他坐在地毯上,歪著腦袋,李鶴安穿著家居服,腳上是拖鞋,從腳后跟判斷出雙腿都在,不是假肢。
萬幸。
“如果你很早就認識了我,”李鶴安突然開口,“那麼,你認識他嗎?”
翁多直起腦袋,低頭看著地毯,他知道李鶴安問的是誰,但是,他要假裝不知道,“學長說的是誰?”
李鶴安盯著向日葵,良久后說道,“他死了。”
嗓音里輕微地顫抖,藏不住的悲傷。
翁多瞪直了眼,張著嘴巴差點兒驚呼出聲,死了?是那個人嗎?
一定是,怪不得李鶴安一個人在這里,怪不得那個人不在身邊。
他胸口狂跳,想要吶喊出聲,李鶴安渾身洋溢著悲傷,可翁多是興奮的。
他知道此時此刻他不該有這種激動的心情,但是他控制不住,那個人死了,那個如花般美麗的Omega,死了。
翁多雙手握拳抑制自己的激動,就連手心的疼痛都讓他忽視了去。
幾分鐘后,翁多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腦海里有一個什麼想法,既然人死了,既然死人無法開口說話,那麼…
翁多醞釀著自己的感情,他轉過頭,一只手輕輕地搭在李鶴安的腿上,說,“學長,你說的是周袁學長嗎?”
李鶴安瞳孔微縮,看著翁多,“你也認識他,是吧。”
“是,”翁多說,“不僅認識,周袁學長對我還挺好。”
如果翁多不是戴著防咬環,此時一定會從泄露的信息素里爆發出心虛的味道,也正是防咬環鎖住了信息素,讓翁多面不改色。
李鶴安半瞇著眼睛,“你們怎麼認識的。”
翁多輕呼一口氣,李鶴安應該是相信了,他說,“有一次,我撿到了周袁學長的飯卡,周學長人非常好,請我喝咖啡、吃蛋糕,對了,那個青梅芝士蛋糕,就是周學長教我的,后來我也愛上這麼吃。”
翁多將故事半真半假地說了出來,李鶴安眼神放軟,一直緊緊盯著花盤,似乎是太久沒有找到人說話,他今天難得的心情很穩定,很有交談的欲·望。
“再多跟我說說他的事。”李鶴安說。
翁多愣了愣,他跟周袁接觸的不多,真要說起來,每件事都不能對李鶴安說,既然李鶴安要聽好話,那他就滿足他好了。
“那次之后我們就認識了,后來周學長又請我吃了幾次飯,我們也漸漸地熟絡,”翁多眼神望著窗外,腦海里不由得浮現起周袁的長相,那人漂亮、大氣,是學校里公認的大美人,他頓了頓,說,“周學長跟我說起過你們的感情,他說,能遇見你是他最幸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