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多走到房門口,房間里一個背對著他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男人身形有些瘦,頭發也有點長,但是翁多在空氣中聞見了他熟悉的信息素。
冷杉樹木的深厚氣味兒。
是翁多夢里的味道。
輪椅上的人慢慢地轉過頭,漏出半張側臉,微長的額發擋住了他的眼睛,但是他的長相讓翁多心跳加速,一時不知道要表現什麼樣的表情。
他找到李鶴安了,這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李鶴安。
李鶴安打量著眼前的人,明知道不會是那人,但還是失望了一下,他又轉過頭,想要擺擺手讓這人離開。
“學長?”那人輕輕喊了一聲。
李鶴安再次轉頭,那人已經沖到了他邊上,蹲在他面前,仰頭看著他,“學長,真的是你嗎?”
李鶴安在他臉上看了又看,說,“你認識我?”
翁多愣了愣,他沒想到自己根本不存在與李鶴安的記憶里,他很快鎮定過來,點頭,“是,我們同一個高中,附中,學長你比我大兩屆,后來機緣巧合我又跟學長一個大學,青一大學。”
李鶴安記憶跟著他說的追溯到高中與大學,很快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他斂下眼眸,沒說什麼。
“我叫翁多,”翁多說,“學長可能不記得我,但我一直記得學長,你一直是我學習的榜樣。”
你一直是我學習的榜樣,李鶴安。
李鶴安將輪椅遙控的遠了點,說,“今天的蛋糕你送的?”
“嗯,”翁多說,“是我喜歡的口味,學長你喜歡嗎?”
“你喜歡的口味?”李鶴安看了他一眼。
翁多沖他笑了,“對,蛋糕太甜了,就配上青梅的酸澀,解膩嘛。”
李鶴安眸光閃過一些不可思議,隨后怔愣許久,翁多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繼續道,“學長你喜歡嗎,你喜歡的話我明天再給你送好不好?”
空氣中突然迸發出濃烈的信息素,李鶴安斜著眼睛狠狠地看著翁多,眼神里充滿著兇狠、暴躁,翁多嚇了一跳。
“學長…”翁多湊上前,一只手剛碰上輪椅扶手,被李鶴安一把揮開。
“出去!”李鶴安咬著牙。
姜管家上前拉起翁多,“翁少爺,今天少爺不方便,您先走,小高,給少爺吃藥!”
翁多被姜管家拉出房間,他腦子是懵的,顯然是被李鶴安嚇著了。
姜管家將他送到電梯邊,說,“翁少爺見諒。”
翁多被推進電梯,電梯門關上時他猛地反應過來,按著開門鍵出了電梯,“姜管家!”
他追上姜管家,擋在他面前,“姜管家,學長怎麼了?”
房間里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翁多想去看看,姜管家扯住他胳膊,“翁少爺,少爺發病而已,您請回吧。”
翁多吞咽著唾沫,姜管家已經不開心了,他再貿貿然沖上前是不禮貌的行為,發病不是什麼見得人的事情,他這個外人應該離開。
但是他不想就這麼離開,好不容易找到的李鶴安,他還沒說上幾句話,還不清楚李鶴安到底發生了什麼。
姜管家已經進了房間,關上了門,翁多站在走廊猶豫良久,轉身離開。
沒關系,他可以慢慢來。
翁多下了樓,走到大門口,看見站的筆直的兩個保鏢,像是兩個哨兵,目視前方不茍言笑。
想要多問兩句的想法很快打消了,這些人不會告訴他的。
發病翁多見過太多太多,翁瑞康就經常發病,一發起病來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般的虛弱,家里的傭人都會一些簡單的急救,楊管家甚至隨身帶著藥。
但是從沒見過這樣的發病,整個很暴躁的感覺。
李鶴安到底是什麼病,他的腿又怎麼了。
翁多走出電梯門,翁小冬端著水果盤靠在他房門口的墻上,耳朵上掛這個頭罩式耳機,邊吃水果邊搖頭晃腦地跟著哼唱,看見翁多后他摘下了耳機,扔一個葡萄進嘴里,“喲,大善人做完客回來啦?這也沒多久,喝完一杯茶了嗎?”
翁多看都懶得看他,徑直打開門進屋,要關門的時候受到了一股阻力,翁小冬一只腳伸在門邊。
“哎,”翁小冬對他抬了抬下巴,笑,“你累不累?”
“讓開。”翁多推了推門。
翁小冬沒動,半個身子擠了過來,嘖了一聲,“我都替你累,成日里笑嘻嘻的對著大家,讓所有人都說你是個懂禮貌、脾氣好的人…可是大家知道你轉頭就對著我這樣麼,翁多,哦不…二哥。”
翁小冬挑著眉毛笑,“我的好二哥,我可是你親弟弟,你干什麼一副很討厭我的樣子,說到底,咱倆的出生都是因為同一個原因,我們可都是同病相憐的人。”
翁多看著他,其實兩人長得有些像,比較像他們的Omega爸爸韓寅,只有翁瑞康像父親翁伯華,不過因為翁小冬是Alpha,到底比Omega要強壯高大一些,兩人這份相似也就不這麼明顯。
他說是翁小冬的二哥,其實兩個人同歲,只差了九個多月,翁多二月,翁小冬十一月,只隔了一個懷孕周期。
翁小冬說的沒錯,他們出生都是同一個原因,為了翁瑞康,翁瑞康三歲的時候被診斷患有先天性基因疾病,當時危險一觸即發,必須要跟他同血緣的臍帶血才能救命,韓寅跟翁伯華為了救心愛的兒子決定再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