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很有想法,鏡頭視角很獨特,最后拍出來的效果很讓人驚喜。”
“那在你合作過的導演里面,你覺得聞導排在”
“排第一,”付行云機靈地說道,“按照交情排的話。”
“你在我拍過的演員里排第一,不按交情排也是。”聞逝川說道。
付行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避聞逝川的目光,小聲道謝。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這樣當著旁人的面大方坦率地夸對方,談的不是情感和私事,夸的也不是樣貌和體貼,而是正正經經大大方方地肯定彼此的專業水平。
這種感覺讓付行云很新奇,也很開心。除去那些錯綜復雜的感情,撇開愛和**,他們還是導演和演員,互相選擇、互相評價。
導演問付行云:“聽說接下來你有可能和徐導合作,你對徐導的鏡頭語言有什麼樣的印象?”
這一個問題可謂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剛剛暖起來的氛圍一下子就冷下去了,付行云用余光關注著聞逝川,他看到聞逝川的目光從鏡頭上移開了,轉向窗外。
付行云說:“還沒有最后敲定合作,一切都說不準。”
導演剩下的后半個問題,付行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回答了什麼,大多是些場面話,畢竟徐渭在電影圈的地位擺在那里,他作為一個小演員,不好批評什麼,剩下的也只有夸了。
采訪結束后,天已經黑透了,小孩們都要睡覺了。
在孤兒院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按照性別,他們分別去了孩子們的房間和他們道晚安。可以看出,絕大部分的孩子在這所孤兒院里生活得都不錯,不緊繃不警惕,大方坦然地主動和他們擁抱道“晚安”。
但有一小部分的孩子例外,付行云白天留意的那個搭積木小孩,他叫“lia”,正靠坐在床頭,抱著一只玩偶,在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付行云走到他床邊的時候,他頭也不抬,付行云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付行云和他說了“晚安”,也不知道他究竟聽進去沒有。
也不知道是真的位置有限還是節目組特意要營造艱苦奮斗的氛圍,他們睡的地方只是簡單的小房間,他們商量后決定將放了兩張單人床的房間讓給白鷺和余向晚,然后三個男性住的房間略小一些,放了兩張上下床。
他們決定空出一個上鋪來放東西,檀子明挑了剩下的一個上鋪,理由是:“我年輕點,好爬,別回頭你們摔著了腰。”
看在攝影機的份上,付行云沒有翻他白眼。
有了工作人員之前的委婉提示,這天晚上他們都乖乖的,沒有再去碰攝像機,整個房間安靜下來,一片黑暗,只有攝像機工作的紅燈在閃閃爍爍。一直到入睡,付行云都沒有機會躲開攝像機和麥克風和聞逝川說話。
他們在孤兒院當志愿者的時間一共是三天,抽簽決定他們兩兩搭檔,去參與體驗孤兒院的日常工作。每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后,節目組會根據他們的工作完成情況給他們結算“工錢”。不多,也不知道這個“工錢”有什麼用,估計也就是意思意思。
第一天付行云抽中了和余向晚搭檔,從一大早把小朋友們叫醒開始,一天的工作簡直是兵荒馬亂,他們倆忙得焦頭爛額,礙于規定,其他人并不能幫他們太多的忙,只能時不時搭把手。
檀子明是他們之間最受小朋友歡迎的,他帶了自己的吉他過來,用蹩腳的英語彈唱的時候,小朋友在他旁邊圍了一圈又一圈,有小女孩把自己珍藏的糖果送給他。他還會用硬幣變魔術,把小朋友哄得一愣一愣的。白鷺則用她的化妝品俘虜了小女孩們,孩子還小,不敢把化妝品用在她們臉上,于是就由她們給白鷺化妝,平日艷光照人的女明星臉上被弄得亂七八糟,偏偏她還不能沖小孩發脾氣,只能無力地威脅節目組:“后期給我打碼知道沒,不然我會給你們發律師函的,真的,你別不信,記住打碼!”
而聞逝川是他們中間英語最好的,他也沒多做什麼,就是拿著繪本書念。他的聲音低沉醇厚,讀起來不急不緩,小朋友們都愛聽,還有小朋友拉著他要他答應睡前去床邊讀。
付行云和余向晚忙得滿頭包,和他們比起來簡直不像是在做同一個節目。
忙中就容易出錯,午后有一個小男孩尿床了,付行云跑去幫忙,忙碌地準備晚飯的廚房里就只剩下余向晚了,原本她要負責把中午熬好的湯在晚飯前燒熱,但她給忙忘了,想起來的時候熱湯的時間已經不夠了。最后,晚餐的湯只是微溫。
本來并不是什麼大事,天氣也不算冷了,微溫的湯并不礙事,但飯桌上有個難纏鬧別扭的小女孩,說湯不熱,不肯喝,邊哭邊把湯打翻了。
幾個大人忙去擦,余向晚眼眶都紅了,咬著嘴唇默默地幫忙,晚上忙完之后人就不見了,不知道躲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