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逝川是最后來的,他的行李最少,沒有行李箱,背了一個很大的登山包,比起出演真人秀的明星,更像個準備出發去徒步的驢友。他進到候機室,目光先在付行云身上掃過,又掃過旁邊對著鏡子補妝的白鷺,不動聲色地坐下。
候機室里都是工作人員,付行云也不好大庭廣眾之下說什麼,他走過去,硬是擠在聞逝川和熟睡的檀子明中間坐下了,太擠了,差點一屁股坐到聞逝川的大腿上。聞逝川站起來,干脆把位置讓給了他。
付行云:“”
就在這時候,付行云發現,孟清居然也來了,帶了個大行李箱,低調地隱藏在眾多工作人員里。雖說孟清是經紀人,但以前付行云在外面跑行程,孟清基本上是不跟的,都是助理跟。畢竟孟清自己從小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比起經紀人更像是付行云的老板。
付行云問他:“你怎麼來了。”
孟清說:“我好歹是你們倆的經紀人。”
他把重音放在“你們倆”三個字上,付行云差點沒翻個白眼。聽見孟清的聲音,檀子明迷迷瞪瞪地醒過來,孟清朝他指了指他的嘴角,檀子明連忙用袖子擦了擦睡覺時流的口水。余向晚也迷糊地醒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全副武裝”的女明星白鷺,嚇了一跳,仿佛見鬼。
她小聲嘟噥道:“這是坐飛機還是走t臺”
節目組給他們買的是商務艙,工作人員坐經濟艙,孟清自己升艙到頭等艙去了。白鷺看起來也想坐頭等艙,但因為要拍他們在飛機上的鏡頭,所以她升不了艙,看上去有點不高興。
付行云和聞逝川的座位挨著,聞逝川一坐下就戴上眼罩睡覺了。
飛機起飛后,拍了一點鏡頭,白鷺就去卸妝換衣服,貼了張面膜睡覺。
大家都睡了,付行云看了看窗外的云,一時間沒了睡意。他轉過頭,撐起一點身子去看聞逝川。眼罩蓋住了他半個臉,直挺的鼻梁把眼罩撐了起來。付行云最愛他的眉骨和鼻梁,都是線條犀利,眉尾有顆痣,鼻梁上有小駝峰,很好看。
付行云小聲叫他:“嘿。”
聞逝川無動于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付行云從桌子上空姐送的巧克力里挑了一顆,看著前后無人留意,朝聞逝川身上扔過去。聞逝川摘下眼罩的那一剎那,付行云連忙躺下閉上眼睛裝睡。
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了,付行云以為聞逝川又睡了,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看過去。
沒想到聞逝川并沒有重新睡,正盯著他,嘴巴里嚼著那顆巧克力,目光灼灼,仿佛在伺機捕獵的動物。
付行云心頭漏跳一拍,連忙躺下去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居然真的睡著了。
他再醒來時已經是半夜,飛機正飛過亞歐大陸上一片不知名的土地,窗外一片漆黑,飛機里都是平穩的呼吸聲還有窸窸窣窣的小聲說話聲。付行云在座椅上伸了個懶腰,說話的是余向晚和檀子明,他們倆居然在座位中間下跳棋,也不知道是誰帶的,一邊下一邊偷偷瞅旁邊還在睡的白鷺,生怕把女明星給吵醒了。
付行云發現他們倆已經迅速組成了小學生聯盟,志趣相投,不約而同的幼稚。
聞逝川座位上是空的,估計是去洗手間了,付行云起來去找他,發現他并沒有去洗手間,只是站在過道上玩手機,戴著耳機,估計是煙癮犯了,不住地打哈欠,時不時搓一下手指。見付行云過來,他連忙將手機屏幕按滅了。但付行云匆匆一瞥,仍舊看到了他剛才在看什麼,屏幕上是白鷺那張美艷動人的臉,他在看白鷺的那個采訪。
“看什麼?”付行云問道。
聞逝川把耳機揣回兜里,回答道:“隨便看看。”
付行云也不拆穿他,站在他對面,兩人隔著并不寬的走廊。
他說:“你沒話問我嗎?”
付行云本以為他看了白鷺的那個采訪,加上最近各個媒體的討論,會問他是不是答應了徐渭,誰知道他這麼憋得住,只字不提。
“問什麼?”聞逝川面無表情。
“你不想知道我有沒有答應嗎?電影。”
聞逝川說:“不關心。”
突然,飛機顛簸了一下,付行云一個沒站穩,直接往聞逝川懷里撲,聞逝川穩穩地扶著他的腰,把他接住了。聞逝川被他撞得悶哼一聲,付行云有些不好意思地連忙站直,飛機廣播里響起空姐甜美的嗓音,說飛機遇上了顛簸氣流,讓乘客回到座位坐好。
他們正要往回走,飛機又上下顛簸起來,付行云的臉直接撞到聞逝川背上,摟著他腰才站穩了。
聞逝川回頭說道:“別摟摟抱抱的,不像樣。”
付行云被他氣死了,在他后背上隔著衣服狠狠地咬了一口,滿意地聽到聞逝川倒吸一口氣。
一抬頭,正看見余向晚正在座位上朝他擠眉弄眼,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白鷺已經醒了,正看著他們。
付行云連忙松開手作若無其事狀,余光認真觀察白鷺的表情,發現她并沒有什麼表情,素顏的臉上滿是睡眠不足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