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策嘴角扯了個笑,苦澀道:“你以為我沒想過?”
呂航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還真動過割腺體這個念頭,一下子楞住,然后生氣道:“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你到底愛他什麼?他真值得你這樣?”
韓策不理會他的憤怒,自顧自道:“只需要在等三個月…明明我就只差那麼三個月。”
“什麼三個月?”
“別問了,他已經瘋了!”于飛抱著娃娃進來,沒好氣的對呂航說。
“怎麼回事?”
“剛剛吳江師哥給我打電話,不知怎麼地說到老韓了,師哥就問我知不知道他預約了三個月后和梅森博士的診療?”
吳江是醫學院的研究生,大學四年和于飛一個宿舍,兩人關系不錯,畢業后也一直有來往。
這個呂航是知道的,只是他說的那個梅森博士呂航沒有聽說過,他問:“梅森博士?”
于飛點頭,說:“德國人。一個專門研究Alpha腺體改造的瘋子博士。”
“腺體改造?”呂航疑惑地看著韓策,質問:“你還真打算把腺體割了?”
韓策點頭,又加了句:“如果順利的話。”
呂航問:“什麼意思?”
韓策告訴他:“我分化的晚,腺體和你們不一樣,不太合適這種手術。”
呂航雖然不懂到底有什麼不一樣,但也沒問,只一針見血的提出:“做了會怎麼樣?”
韓策沒有說話。
于飛言簡意賅地回答:“吳江師哥說風險很大,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
“另外百分之五十呢?”
“會死。”
聽到這兩個字后,呂航臉色即刻變得鐵青,韓策依然沉默。
震撼過后,人反倒變得冷靜了下來。
呂航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雖然這個問題我問過你很多次,但我還是想在最后問你一次,值得嗎?”
為了一個人犧牲掉腺體,犧牲掉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人死了,留下愛情有什麼用?”
“生命是1,其他物質、精神都是0,人活著,人生可以是10,可以是100,可以是1000,但人死了之后,就全部化為0了。”
“無論任何時候,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是真的把韓策當成朋友,呂航也不必這麼苦口婆心。
韓策也明白。
他莞爾一笑,輕描淡寫的對呂航道:“沒這麼嚴重。”
韓策:“再說了,我也是惜命的。不然國內這麼多專家都可以做腺體切割手術,我也不至于非要等梅森博士。”
韓策:“他是世界一流的專家,如果請的動他主刀的話,我這個手術的成功率將大大提高……”
呂航問:“提高到多少?”
“估計…”韓策想了一下,說:“百分之七十五左右。”
不等呂航對此發表看法,他又繼續道:“我原本考慮的是等三個月后做了手術,再恢復一段時間,之后才正式追求他,只不過……”
只不過阮知林居然先提了結婚的事。
“我沒忍住,又想著那就結吧,婚后我在自己偷偷的去把手術做了…”只要他們不發生實質性的□□接觸,阮知林是不會知道的,韓策很有信心。
所以他才會在婚前協議里擬定上那條,半年內不發生實質性身體接觸的條例。
可以說他面面俱到,也可以說是步步為營,總之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想到做到了。
只可惜,事情往往不會按照人設想的路線發展。
居然被陸尤知道。
從知道陸尤和韓智童關系的那一刻開始,韓策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已全然作廢。
他本想著今天晚上就跟阮知林坦白的,但沒想到……
還是慢了一步。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韓策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這次我算是犯了他的大忌,哪怕他念在我進集團四年的份上不開除我,估計也會讓我調崗 。”
“我聽說啟華在非洲也有業務…”于飛拍了拍胸脯,念念有詞道:“你不會被你們阮總直接發配到非洲去吧?”
韓策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都什麼時候了,你倆還有心情開玩笑?”呂航無奈極了。
不過氣氛好歹是回暖了一點。
次日。
韓策一進辦公室就收到了無數聲祝福。
姑娘們甚至還給他帶了各色的小禮物,有花、香水、領帶等等。
無一例外都是雙份。
小A笑著說:“祝賀部長領證粗卡~禮物多的那份是給阮總的,就麻煩部長轉交啦。”
韓策往那間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看去一眼,阮知林還沒來。
他克制住內心的焦急,用以往的神色笑容接受下姑娘們的禮物,道:“謝謝你們。”
“不用謝啦。”
“對啦部長,”小B笑瞇瞇地問:“婚禮是這個月十八號對嗎?你要不要邀請我們?”
韓策莞爾道:“當然。”
又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一句,如果安安還愿意舉辦的話。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最后一分鐘的時候,阮知林從電梯內走出來。
估計是沒有睡好的緣故,他雙眼有些紅腫,臉色也比平時更加蒼白一些。
他目不斜視的走進辦公室,經過秘書部時被人打招呼也不理,臉上一點都看不出“新婚”的喜色。
韓策察覺到姑娘們的眼神緩慢的落在自己上身,抬頭道:“做事吧。
”
上午過去一半,阮知林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撥了內線到秘書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