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紙醉金迷的夜生活緩緩拉開帷幕。
阮知林從車上下來,看著頂上“彼得潘”三個大字,以及周圍衣著時尚打扮夸張的年輕男女,瞬間就感覺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
怪不得,怪不得上車前蔣依依問他,需不需要回家換套衣服。
他直接拒絕了。
然后從蔣家出來后就直接來這兒。
現下,他西裝革履站在門口,要不是這套衣服看上去價格不菲,估計這里的人都該把他誤認成為夜場經理。
不一會兒。
蔣依依的車到了。
阮知林看著她走下來,目光驚訝,像是在好奇她這一路上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把自己從一個穿著小香風的淑女折騰成這種模樣…
緊身皮裙…
煙熏妝…
大紅唇…
看著她這打扮,阮知林忽然覺得,其實自己回不回家換衣服結果都是一樣的。畢竟就算把他的衣帽間翻個底朝天,也翻不出來可與蔣依依現在這身裝備相配的服飾。
和他的渾身局促相比,蔣依依顯然是這種地方的常客,只見她下車后,顯然興奮極了,踩著高跟鞋瘋叫道:“gogogo!”
阮知林:...
Go你個鬼的go!
“喂!”他連蔣小姐這個稱呼都懶得叫了,沖著那前凸后翹的背影這麼一聲。
蔣依依回頭,臉上夸張的濃妝在各色彩燈的襯托下,令阮知林再次忍不住懷疑,眼前這個Modena女郎究竟和他外公口中那個“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的蔣家小姐是不是同一個人?
“你確定只要我陪你來這里,你就不會去你爺爺面前告狀?”
“嗯吶!”蔣依依痛快應聲,并用那種自以為風情萬種的目光悠悠看著他,勾了勾指:“你只要進去,那你在我家謊稱接電話這事…我們就一筆勾銷。
”
阮知林緊抿著嘴,仍舊不動。
“哎呀!瞧你怕的…”蔣依依往回走了幾步,過來拉他,“來夜店玩而已,又不是赴死,你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阮知林:“我不緊張!”
現在社會上各種omega保護法已然健全,他們就像絕大多數Alpha和beta一樣,有婚姻自由,生育自由和工作自由的權利。
無論是男性omega還是女性omega,只要他們愿意,他們可以放心的出門和朋友聚會,可以大膽和任何人戀愛,只要不涉及到最后的終生標記,基本都不會影響他作為一個omega在未來婚姻中的價值。
omega不能來夜店?這種是很多年前的觀點了。
但阮知林沒有來過。
他從十歲開始就一直在英國,回來后立即就接手啟華,實在沒時間來這種地方消磨盡力。
再者,他也不喜歡。
雖然是被迫,但他仍舊覺得自己被污染了。
噪音污染。
污染他那習慣了高雅音樂的耳朵。
可他實在不想因為這件事,讓外公及他的朋友認為自己是一個陽奉陰違的人。
說到底,就是這個龜毛小王子非常在意自己在別人心里的形象是否依然完美無缺!
一進去,大廳里熱鬧得就像群魔亂舞。
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大場面的阮知林呆了呆,好在蔣依依一路沒忘拽著他的手,沖破層層人墻,把他帶到二樓一個卡座上。
卡座上坐了四個人,一男三女,估計都是蔣依依的朋友。
“來!看看我把誰給你們帶來了!”蔣依依說。
然后,四個人的目光就落到了阮知林身上。
“阮…”
“Michael?”
“…”
男人站了起來,指著他最終確認:“真是Michael!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阮知林有些奇怪。
“你認識我?”
“當然啊!我們…”他手指在卡座上轉了一圈,說“我們都是從英國回來的。”
阮知林點頭。
不好意思,他通通沒印象。
男人看著他,意味深長,又補充一句:“你在我們留學生圈子里很有名。”
阮知林假笑一下,自動把這話視為對他的恭維。
“過獎。”
幾人:…
阮知林是從初中開始去英國留學的,雖然前前后后待了近十年之久,但他并沒有在那里交到什麼朋友。
一般來說,出國留學的人大致可分為兩種。
一種就是成績非常好,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的學生,被學校保送或者交換出去。
另外一種就像蔣依依和她這四個朋友一樣,家里有錢,花點錢讓孩子出國渡個金。
錢就能解決的事,何必還要讓孩子那麼辛苦呢?
且不說,是不是每個人只要辛苦過后,就一定能獲得過獨木橋的資格。
不能以偏概全,但按照大概率來說,通常,后者的學習成績都不是太好。
阮知林作為他們其中的一員,是個異類,因為他成績非常優秀。
起初,這事并沒有那麼讓人討厭。
畢竟他學習好是他的事,影響不到別人的吃喝玩樂,自由放飛。
可等他嘗試著用這優異的成績去參加比賽并贏了獎金之后,所有非議隨之而來。
“每天都有車接送的人,真的缺那點獎金嗎?”
“就是,他家在國內不知有多少錢,居然來學校乞討…”
“真的好無語哦,堂堂啟華集團的大少爺,居然要從普通學生手里搶獎金!”
“如果他不參加的話,那這學期的獎金就一定是曹曉陽的了吧…聽說曹曉陽家很窮的,他要是能拿到這個獎金也就不用天天去打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