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耳來(入戲)》第22章

楚稼君:勇哥,你說哪個好看?

沒回答。他想起來,紀勇濤出差了。家里就他一個人。

楚稼君把全屋的燈打開,電視機音響都開了。他跑去紀勇濤的臥室,把那人的被子拖出來,披在身上,滿屋跑來跑去。跑到累得沒力氣,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就窩在地上睡了。

睡了一會兒,電話響了。

楚稼君從睡夢里浮出來,呆了很久,才摸索著去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那個人的聲音。

紀勇濤:你在家啊?

紀勇濤:沒打工?沒和女朋友出去?

紀勇濤:我和你說一聲,我到那邊了,從縣里的招待所打電話給你。

紀勇濤:明天進山,不一定有電話了。家里怎麼樣?還好嗎?

楚稼君:不好。

紀勇濤:怎麼不好?

楚稼君:我總忘帶鑰匙。

紀勇濤低低笑:去女朋友家睡啊。

楚稼君:我沒有女朋友,我就這一個家了。

紀勇濤:你會有的。

楚稼君:沒有了,就一個家了。你再不回來給我開門,我就去街上要飯。

紀勇濤:不嚷嚷搶銀行了?

楚稼君:你不是說不要給你添麻煩嗎?

紀勇濤:我出差呢。你現在去搶的話,是給老劉添麻煩。去吧。

楚稼君:真的?那我去了。

紀勇濤:嗯,多搶點,等我回來斃了你。

紀勇濤笑著掛了電話,回了招待所的房間。他也同樣坐在只有一個人的房間里,對著電視機發呆。

楚稼君睡不著了,出去沿著河岸跑步。前面有條狗在垃圾桶邊翻吃的,楚稼君跑過它,又跑回來,蹲下打量流浪狗。

他把狗帶回了家,洗干凈,和自己一起裹在紀勇濤的被子里睡著了。

第9章

從Z市的車站換貨運火車到平陽縣,再轉成小車入山,跟紀勇濤一起來的同事已經有點犯瘧疾了,可能是這地方的水不太干凈。

山村被一整片灰霧繚繞著,不見陽光。這里的土質也偏堿,從田埂間走過,兩側零星稀疏的作物倒伏在地,葉子呈現發灰的焦黃。

很少見村民在外面,破敗的木房里,偶爾能見到蒼老灰暗的臉。向導指著縣的方向,大部分村民都陸續被遷走了,這地方濕氣重,土質和水質不好,離最近的衛生所有二十里。

向導:厲村好像一共也就七十多口人。從前叫厲家村,一半都是姓厲的。

向導:楚家很早遷走了,兄弟倆分家,老大賭錢,最后喝酒喝死了。老二四年前就遷去縣城,這里留的是空屋。

紀勇濤:兩家人的空屋都在?

向導:都在,沒留啥東西,你們要是看得快,咱們今晚還能搭趕集的車回縣里的招待所。

楚家老二的房子已經很破了,應該是閑置過久的關系;但當向導帶他們站在楚家老大的家門口時,有兩個人不約而同發出嘆氣。

這幾乎已經不能稱作是房子了。它連門都沒有,多年閑置導致的雨水腐蝕,讓這個用草棚、朽木板勉強拼接出來的建筑物塌了一半。

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被丟在禽圈里。當年楚稼君的媽媽被討債人打斷了腰,有人幫忙卸了門板,讓她躺在上面,三天才斷氣。

向導的父親回來收稻梗和雞糞,回憶說,那個小孩也不哭,就跟在門板邊,大概是餓,肚子餓了就吸媽媽手指頭。討債的人本來待在楚家扣留這個小孩,過了幾天覺得這地方也太破了,一個人說要扣住孩子,等男人回來;另一個人覺得楚父不會回來了,索性把孩子帶走。

向導:就拿個麻袋把人一裝,帶走了。他老母的后事還是村里幫忙解決的。

紀勇濤:你們知道那伙人是誰嗎?

有人說是隔壁村的幾個男人,以討債為生;前幾年被斃了兩個,還有個被關了,去年放了出來。

紀勇濤跟著線索,準備去隔壁村查問——這個“隔壁”隔了七十里,三輪換牛車,最后步行翻山。

到的時候被對方親戚告知“他早去縣城了”,等于白跑一趟。

紀勇濤看看屋里,點頭準備走,走出幾步,突然繞過這家的正門,往后門那邊包抄。追了大概五六百米,在山林入口撲倒了那個倉皇逃跑的男人。

——山村的氣溫比城市低六度,晚上夜風嗚咽,但這家的窗開著。很顯然,家人聽見有人上門查問,立刻就讓那人跳窗跑。

拉回本地的所里審,這人身上果然背著案子——上個月,在市集散后,此人趁夜色,沿途猥褻并搶劫了一名回鄉婦女,一直擔心對方報警。

-

問起當年的事,尤吉生一直遮遮掩掩。紀勇濤一行人長途跋涉過來,陪他熬到凌晨兩點,實在沒那個水磨工夫了,讓當地的聯防員給他“清清腦子”。

清了半小時,尤吉生愿意說了。審問室里連椅子都被打翻到了角落,男人喪氣蹲在另一邊:我當年真的沒怎麼參與,被斃了的兩個堂哥讓我跟著,他們唬人我跟著,打人我也跟著。

尤吉生:是有還不上債賣孩子的,具體啥名字……我記不清,但是買家其實就那麼幾個。

尤吉生:市集上有個打小人的皖婆,她是一個,就是從我們這收孩子,再送市集上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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