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想要幫忙,但江予奪執著地重復讓他報警,于是他選擇了聽江予奪的,跨到床邊就近拿起了江予奪的手機。
江予奪不設鎖屏密碼是個很好的習慣,程恪迅速撥了110。
電話接通,他迅速地報出了地址:“有人入室搶劫,非常危險,已經打起來了……”
打完報警電話,把小螞蟻按在地上的江予奪看上去似乎已經占了上風,一手卡著小螞蟻的脖子,一手撿起了刀。
“江予奪!”程恪吼了一聲,看到江予奪揚起手時,他感覺整個人都有些發軟。
江予奪握著刀的手頓了頓,但還是猛地落了下去。
程恪撲到他身邊的時候,刀扎穿了小螞蟻的上臂,把他的胳膊釘在了地板上。
“控制住他!”程恪顧不上松了這口氣,邊喊邊跳起來,從床頭扯下了之前手上打石膏時江予奪用來捆他手的那根繩子。
他想要把小螞蟻的手捆起來,但發現無從下手。
江予奪一只手握著刀,一只手卡在小螞蟻脖子上,小螞蟻一只手抓著他這只手腕,阻止他進一步用力,并且手里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已經弄傷了江予奪,血不斷地從他的指縫里滲出來。
現在這樣的僵局,任何一點動作都有可能讓小螞蟻搶到反擊的機會。
程恪只能狠狠壓著小螞蟻的一條腿,把這條腿捆在了床腳上。
“為什麼。”江予奪問了一句,聲音沙啞。
小螞蟻的臉已經憋得通紅,盯著江予奪,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你們都要死。”
江予奪的呼吸明顯地開始加重,眼睛也有些發紅:“為什麼。
”
“比賽。”兩個字從小螞蟻的齒縫中艱難吐出。
江予奪的手猛地一下收緊了。
小螞蟻頓時沒了一絲聲音,腿在地上不斷蹬著。
“江予奪!”程恪抓住江予奪的手腕狠狠拽著,“江予奪!冷靜!”
江予奪力量很大,程恪拽了兩下都沒能拽開他的手,但能感覺到他沒有再繼續用力。
“松點兒勁!”程恪捧住了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江予奪!松開點兒!警察馬上就到!你只要按住他就行!”
江予奪喘得很急,瞪著他。
“你不是小狗!你沒有比賽!”程恪對著他喊,“江予奪!你是三哥!你是這片兒的老大!三哥!”
“我知道。”江予奪盯著他看了兩秒,手上終于松了松。
小螞蟻猛地抽了一口氣,很長時間才呼出來,接著又猛倒了一口,來回四五次,才像是緩了過來。
雖然是半夜還下著暴雨,但警察來得還是挺快。
“這個人交給我們。”兩個警察進了屋之后看到這樣場面都愣了愣,其中一個馬上拿出了手銬。
“我不能松手。”江予奪喘著氣。
“我們來控制他,”警察說,“你松手!”
“江予奪,”程恪抓住他的胳膊,“交給警察。”
一秒種之后,程恪才知道江予奪為什麼要說“不能松手”。
程恪剛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他的手剛從小螞蟻脖子上離開,小螞蟻立刻就像是裝了彈簧一樣從地上躍起,一腦袋撞在了彎腰拿著手銬的那個警察臉上。
要不是腳還被捆在床腳上,他可能下一秒就能攻擊另一個警察。
江予奪和程恪幾乎是同時撲了回去,把小螞蟻按回了地上。
小螞蟻掙扎得很厲害,程恪和警察一塊兒按著他的時候,感覺他就像一頭絕望的困獸,爆發出來的力量驚人。
一直到跟著警車一塊兒回了派出所,警察幫著江予奪把傷口包扎好了之后,江予奪才坐在椅子上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喝點兒水,”一個認識江予奪的警察走了進來,“老三,沒事兒吧?”
“謝謝叔叔,”江予奪轉頭看了看警察,“沒事兒。”
警察拍了拍他的肩:“一會兒配合一下做個筆錄。”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然后偏過頭看著程恪。
“怎麼樣?”程恪輕聲問他。
“還好,”江予奪擰著眉,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很低地說了一句,“他還在比賽。”
“是的。”程恪在他背上輕輕拍著。
“他是不是……”江予奪咬了咬嘴唇,“我看上去,是不是就像他那樣?”
“不,”程恪馬上反應過來,“不一樣。”
“真的嗎?”江予奪看上去不太相信他的話。
“不一樣,”程恪說,“他還在原地,你已經逃出來了。”
江予奪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拖鞋,過了很長時間才輕輕嘆了口氣:“我是不是穿了一只你的拖鞋啊?”
“嗯?”程恪愣了能有五秒鐘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他腳上的拖鞋一只藍一只灰。
灰的那只是程恪的。
程恪趕緊看了一眼自己的腳,發現自己穿的居然是江予奪的跑鞋。
“挺講究啊少爺,”江予奪說,“這種時候居然還有時間穿個要提后幫的鞋?”
程恪看著他,突然有點兒忍不住想笑。
“操。”江予奪笑了起來。
第95章
做完筆錄可以回家的時候, 程恪覺得自己腦袋都已經開始有些發暈了, 繃了好幾個小時的勁猛地一松下來,他走路都有些飄。
江予奪看著狀態還行, 畢竟他是可以幾天不睡覺連眼圈都不黑的人, 這會兒拖著兩只不同款也不同色的拖鞋跟認識他的那個警察叔叔在前面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