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恪轉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是不是今天就盯著我研究了。”
“今天你一看就不太對勁啊, ”許丁也笑了笑,“你就說你是要搬家,還是臨時要找地方住一陣兒吧。”
“年后估計得搬,這陣兒先湊合一下。”程恪說。
“老三的房子不租了?”許丁問。
“……嗯,”程恪很低地應了一聲,“不過合同時間也沒到,到了再退吧。”
“繼續交房租嗎?”許丁笑了起來。
“是啊。”程恪轉開了頭,有點兒笑不出來。
“行吧,”許丁沒再多問,“你要找不著合適的,我幫你問問。”
“謝了。”程恪說。
跟許丁吃過飯回家,進樓里的時候保安跟他打了個招呼:“程先生回來啦。”
“啊。”程恪應著。
“今天江先生過來一趟,把貓什麼的拿走了。”保安說。
“嗯,我知道。”程恪點點頭。
“那貓才這麼兩三天好像胖了一圈啊,”保安說,“那天你抱過來的時候我看它腦袋都沒我拳頭大,今天跟我拳頭一樣大了。”
“它挺能吃的。”程恪笑笑,按了電梯,希望電梯快點兒下來。
“這邊兒!”保安指了指旁邊的電梯門。
程恪這才發現旁邊的門已經開了,趕緊走了進去。
開門進屋,基本上都是老樣子,除了喵的東西和江予奪放換洗衣服的那個包沒了。
程恪洗完澡,抱著筆記本坐到沙發上。
他挺久沒有這麼在晚上工作了,打開筆記本的時候有點兒不爽,這個狀態讓他想起了被趕出家門之前的那幾個月。
每天回到家之后還會呆在自己屋里,對著一堆的文件和表格慢慢研究,最后落了個廢物的下場。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點開了一個文檔。
看到一半的時候睡著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他又像是剛來到這片兒的時候,每天都很困,各種姿勢都能睡得跟豬似的,沒點兒意外動靜仿佛就能長眠不醒了。
學校放假了,快過年了,現在每天都能聽到樓下小孩兒笑鬧著放炮仗的聲音。
今年過年的感覺比往年要明顯一些。
以往他不太關注過不過年,家里過年的準備工作也不需要他去參與,一般他不是跟朋友出去,就是在屋里呆著,連鞭炮聲都得臨到三十兒了才能聽到一些。
有時候他會站到窗邊往下看看,一幫大大小小的孩子瘋跑著,看得人眼暈。
偶爾他也會往四周看看,墻角,車后頭,小花園里,不過一直也沒看到過江予奪。
他一面覺得松口氣,實在不希望自己的存在讓江予奪繼續那樣的狀態,但也會莫名其妙有些失落。
手機在茶幾上響了半天了,他才過去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酒店前臺打過來的,告訴他之前預訂的房間今天可以入住了。
“謝謝。”他掛掉電話。
今天?
他打開手機記事本,看了一眼時間,還真的是預訂的今天……但是他東西都還沒收拾。
拿著手機愣了半天之后他嘆了口氣,慢吞吞地進了臥室。
還好他沒買太多東西,把衣服和日用品什麼的先塞箱子里帶過去就行,別的家電之類的……后面再說吧。
“三哥,”大斌接完電話走過來,“積家出門了,兩個行李箱,叫了個車。”
“嗯。”江予奪點了點頭。
“用跟著看他去哪兒嗎?”大斌問。
“不用。”江予奪說。
“那我讓他們走了?”大斌又問。
江予奪點點頭。
大斌走開之后,陳慶蹲在花壇邊兒上往他身邊蹭了蹭:“他不會是要躲房租吧?是不是又破一次產?”
“他這月沒住滿呢,”江予奪看了他一眼,“躲個屁。”
“那他也沒退租嗎?”陳慶小聲問。
“沒,”江予奪說,“這月到時間以后你打個電話問問他什麼時候退。”
“好。”陳慶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歷,想想又湊到他耳邊,“三哥。”
“不為什麼。”江予奪說。
“操。”陳慶嘆了口氣,“算了,不問了,反正這些人,跟我們也不是一路人,又不是第一個,我還覺得他跟別人不一樣呢,也不端著,也沒看不起咱們,結果也還是……”
“閉嘴。”江予奪沉著聲音說了一句。
陳慶愣了愣,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江予奪拉了拉帽子,看著旁邊一幫正縮著脖子邊蹦邊笑著聊天兒的小兄弟,也不知道都樂點兒什麼,好幾個過年連買件衣服的錢都沒有,只能臭不要臉的一個個都等著拿了壓歲錢去揮霍。
“三哥。”陳慶抽完了一根煙,又湊了過來。
江予奪看著他。
“今年還是去我家吧?”陳慶問,“我媽昨天還問來著,說讓咱倆買年貨去。”
盧茜每年過年都回家陪老太太,江予奪一般會去陳慶家過年。
但今年……
“不了,”江予奪說,“我過兩天要出門兒。”
“……什麼?”陳慶愣住了,“去哪兒啊。”
“療養。”江予奪說。
“不是,”陳慶一臉迷茫,“以前也沒過年的時候去療過啊,怎麼這回挑這麼個時間?”
“想去就去了,沒特意挑時間。”江予奪說。
“我操,那你換個時間啊,大過年的誰有空療你啊。”陳慶皺著眉頭。
江予奪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明天叫幾個人去出租屋那邊樓下盯著點兒,馬上過年了,不回家的先不管,別讓欠著房租的跑了。”
“行,”陳慶說,“得多叫幾個過去,去年差點兒他媽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