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就很有興趣,后來把證也考了,就辭職專門做健身教練了,”小楊說,“程哥,你現在要是住這邊兒的話,我們這兒算是最好的了。”
“嗯。”程恪應了一聲。
小楊又給他介紹了半天,說了什麼程恪也沒太細聽,反正差不多都那些內容,他能一直坐在這兒聽著沒打斷的唯一原因就是小楊長得不錯,身材也挺順,結實修長的那種。
跟他以前的私教差不多。
不過……沒有江予奪身材好。
想到江予奪,他就開始有點兒走神,腦子里來回晃著昨天晚上的夢。
一般這種春夢,早上醒過來以后都會了無痕,來來回回也就那點兒內容,但是江予奪參演的這一場,他到現在了都還能記得。
大概是冬天快過去了吧。
又或者是他之前把江予奪正反面都看過了,腦補太具體。
“程哥?”小楊在對面叫了他一聲,“那就這樣安排?”
程恪清了清嗓子,看了小楊一眼,當面走神實在不太禮貌,他也沒好意思問怎麼安排,總之就看到小楊面前的一個表格上已經寫了不少內容。
“啊。”他隨便應了一聲,估計他這個神兒走的時間挺長,看小楊這意思,已經是辦卡之后的安排了。
……辦就辦吧,他跟著小楊去把錢給交了。
“程哥加個好友吧,”小楊說,“方便聯系。”
“嗯。”程恪拿出手機。
“那就從這周三開始吧,后天。”小楊說。
“好。”程恪點點頭。
小楊一直把他送出健身房大門,又送到了街上,才轉身回去了。
程恪舒了口氣,這一通莫名其妙的,出門兒溜達一會兒就辦了個卡,還買了私教課,到現在他連這個健身房叫什麼都沒記住。
這片商業區不光是逛街的人不多,吃飯的人也少,程恪隨便進了個西餐廳,連人影都沒見著一個。
他點了個牛排,拿出了手機,百無聊賴地戳了幾下,最后還是點開了朋友圈。
今天的朋友圈依舊是右護法的主場,江予奪全球后援會兼優秀員工兼謠言轉發小能手。
程恪點開了陳慶之前發的一個小視頻。
這應該是江予奪去幫小兄弟找人的時候錄的,時間很短,就轉了一圈,鏡頭對著江予奪的時候就停了。
這什麼技術,主次都不分。
然后還有張照片。
江予奪跟一幫人吃燒烤……江予奪跟他一塊兒吃完燒烤之后居然又去跟陳慶他們吃了一頓。
挺能吃啊。
程恪愣了一會兒,把手機放回了兜里。
看著陳慶的朋友圈,他突然有些悵然,江予奪把他當朋友,但相比之下,這些每天跟他混在一起的人,才更像是朋友,起碼看上去,或者是相處的時候。
他這個朋友,現在想見江予奪,居然都找不出個理由來。
或者說,他想見見江予奪,還需要個理由。
似乎他和江予奪的關系,始終也不能像陳慶他們跟江予奪那樣,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句話,甚至直接去他家里就行。
這個店整個午飯時間,都只有他一個客人,服務員大概實在太無聊,全程都一塊兒臉沖著他這邊兒發呆。
吃完這份說實話味道還不錯的牛排,程恪又拿出了手機。
在自己后悔之前飛快地點開了大寸的名字,給他發了條消息。
-晚上吃個飯吧
過了好幾分鐘,程恪都把手機放回兜里結完了賬準備走人了,大寸的消息才回了過來。
-有事
程恪看著這兩個字,半天才回過神。
你大爺!
有你娘個蛋的事!
一個數垃圾桶的混混還擺出一副百忙之中抽空給你回倆字兒的樣子簡直讓人無語!
程恪非常不爽地走出了店門,到路口打了個車回了家。
雖然這可能是江予奪跟朋友說話的正常語氣,但對于心里多少有點兒鬼的人來說,這樣的回復非常傷自尊。
很沒面子。
就算心里沒鬼,程恪長這麼大,也是頭一回收到這樣的回復。
江予奪靠在門后坐在地上,看著從右手虎口的刀痕里不斷涌出來的血,把手機扔到了沙發上。
門外有人在說話,是三歲半的小朋友和他奶奶。
“我看到啦,江叔叔的手出血了。”三歲半說。
“進屋!”他奶奶壓著聲音,“以后看到他你就跑回家,他成天跟人打架,流血有什麼奇怪的,讓你別理他別理他,說不聽!”
“我沒理他,”三歲半的聲音變遠了,估計是進了屋,“我就是看見啦。”
一聲門響之后,聲音聽不到了。
江予奪坐了一會兒才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從窗簾縫里往外看著。
剛才的人已經不見了。
他跑回來的時候,那人一直在身后,跟得很緊,他隱約都能聽見那人喘氣的聲音。
一直到樓道口,看到三歲半了,身后的腳步和喘氣的聲音才變遠離開。
江予奪轉身進了浴室,打開洗臉池上的水龍頭,把右手伸到水流下沖著,虎口不斷滲出來的血混著水,把水池染成了淡紅色。
沖了一會兒,他收回手,甩了甩,又從兜里把刀拿了出來,放到水流下沖了沖,然后回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