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防風,”他說, “多好。”
不過……江予奪又把眼鏡往下拉了拉, 再推上去,比較了一下之后覺得還是有點兒用的, 亮了不少。
“大斌那幾個過來了嗎?”陳慶問了一句。
“在前面路口了。”有人回答。
搶二禿的人有四五個,現在躲起來了, 估計人會更多, 他們也得叫齊人,混混搶混混, 屬于街頭糾紛,多半打不起來,主要靠氣勢。
“過去吧,”江予奪往那邊走過去,“速度點兒解決了,盡量不動手。”
“好。”幾個人應著。
“好!”陳慶舉著手機喊了一聲,比別人慢了半拍。
江予奪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得給你配臺攝像機啊?”
“不用,手機就挺清楚的了,”陳慶說,“攝像機我還用不明白呢。”
江予奪嘆了口氣。
這幾棟樓在江予奪地盤的邊緣,劃了線要拆遷,很多住戶已經搬走了,入夜之后二樓往上,亮起的燈稀稀拉拉的。
一樓面街這邊倒是都亮著燈,幾個小超市,修車店,雜貨鋪,都還在營業。
對于江予奪他們來說,找到那些人并不難,畢竟相互了解。
大斌帶著幾個人從路口轉了出來,看了看環境之后從一個窄小的樓道口走了進去,這是二樓一個桌球室的入口。
桌球室這會兒人還挺多的,門一推開,十多雙眼睛一齊看了過來,這要是真來玩的,基本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轉身就走。
“黃衣服那個。”二禿往里看了一眼,低聲說了一句。
有了二禿的指認,他們一幫人走了進去。
幾個正在打球的人都停下站直了,手抓著球桿盯著他們。
江予奪往這些人臉上掃了一圈,目光停在了墻邊坐著的一個人臉上。
這人他沒見過,肯定不是在這片兒混的,新來的,或者是旁邊地盤上過來的,長得很憨厚,像個樸實的老鄉,但江予奪看眼神就能知道,這人是老大。
“我弟弟今天路上不小心,”陳慶開了口,看著那個黃衣服的,“掉了點兒東西,聽說這位兄弟撿到了?”
黃衣服皺了皺眉:“我怎麼不知道?”
“這種小事兒,不記得也正常,”陳慶說,“一個錢包,倒沒多少東西,就是剛發的工資都在里頭,我弟弟窮,工資丟了是大事兒……”
“哪兒丟的上哪兒找去,”憨厚老鄉說了一句,“我們又不是撿垃圾的。”
這句話實在非常不上道了,一般街面兒上混的都不愿意有這麼直接的沖突,這話說出來跟正面挑釁差不多了。
“這位大哥說的就不太合適了,”陳慶說,“要真讓我們找著了,你們就得轉行,多不好。”
桌球室里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兩幫人之間劃根火柴就能開個篝火晚會。
江予奪有些不耐煩,他本來就不愿意跟人打嘴仗,剛才又還跟程恪約了吃燒烤,這會兒就更不耐煩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把手機放回兜里的時候抬眼看著對面的人:“錢包。”
黃衣服冷笑了一聲。
江予奪往那邊走過去,他這一動,身邊的一幫人全都跟著往前壓了上去。
坐著的幾個人除了老鄉全都站了起來。
對方明顯不按規矩來,直接就是找麻煩來的,他們這一動,對方立馬就給出了反應。
離江予奪最近的一個人揚起手里的桌球桿對著他的臉就掄了過來。
江予奪在桿子落下來之前就已經伸手接住了,然后抓著桿子往下一壓,桿子從那人手里滑脫。
沒等他退開,江予奪已經一甩桿子抽在了他耳根兒下面。
這人干脆利落地倒地,一點兒沒耽誤時間的就暈了。
幾個還想過來的停下了腳步。
江予奪扔下桿子,看了一圈,視線落在了黃衣服臉上,又重復了一遍:“錢包。”
黃衣服扯著嘴角又冷笑了一聲,這次就沒有之前笑得瀟灑了,但動作卻很快,他對著江予撲過來的時候,站在江予奪旁邊的大斌都來不及擋。
江予奪皺了皺眉,扶著大斌的肩膀借了點兒勁,跳起來當胸一腳踹在了黃衣服胸口上。
黃衣服飛撲而來又騰空而去,全程差不多都沒著地。
江予奪煩躁得很,不打算再這麼一個一個了,他直接跳上了桌子,一步跨過去,四周的人都還沒動,他已經跳下桌子站在了老鄉跟前兒。
老鄉這會兒才蹦了起來,手往衣服里伸。
江予奪往他腦袋頂上一抄,拽著頭發把他給拉到了球桌邊,在他的手從衣服里拿了刀出來的同時,江予奪把他的臉拍在了桌上。
老鄉手里的刀落了地,然后腿慢慢軟下去,跪在了地上不動了。
“錢包。”江予奪說。
黃衣服掙扎著靠墻站了起來,掏出一個錢包扔到了陳慶和大斌面前。
大斌撿起來遞給了二禿。
二禿打開看了看:“沒錯。”
“走。”江予奪松開了老鄉的頭發,老鄉滑倒在地上。
桌球室里一片安靜,江予奪走到門邊的時候,陳慶回過頭沖屋里的人說了一句:“謝謝各位幫我弟弟找回東西了。”
回到街上,江予奪拿出手機又看了一眼時間:“散吧,二禿你以后也機靈點兒,打不過你還跑不過麼,愣能讓人給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