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予奪瞪著他看了一會兒,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我做惡夢了。”江予奪搓了搓臉。
“看出來了,”程恪說,“還夢得挺投入的,叫半天都叫不醒。”
“非常……嚇人,”江予奪低頭,胳膊撐在膝蓋上抱著頭,又在自己頭上胡亂扒拉了幾下,“操。”
“夢見什麼了啊?”程恪問,“氣兒都喘不上來了。”
江予奪沒說話。
“喝點兒水接著睡吧。”程恪說。
江予奪抱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看著他:“別怕。”
“什……”程恪愣住了,“我怕什麼?”
“有我呢。”江予奪又抱住了腦袋。
這話說的程恪莫名其妙里帶著些害怕:“你在說什麼?”
“他們看到你了,”江予奪說,“我有點兒擔心,這幾天你不要出門,我明天送你回去。”
“他們是誰?”程恪問。
“……我現在沒法跟你說明白,”江予奪抬起了頭,“我現在亂得很。”
“行吧,”程恪看他表情的確有些迷茫,“等你……睡醒了再說。”
江予奪看了他一眼,往后靠到床頭,點了根煙叼著:“你睡吧,我這會兒睡不著了。”
“嗯。”程恪拉過被子,躺回了枕頭上。
大概是受了驚嚇,江予奪說睡不著以后,他倒是閉上眼睛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但是也沒睡多久,跟平時起床的時間差不多,醒過來的時候手機顯示的是早上八點十分。
程恪扭頭往江予奪那邊看了一眼,人沒在,被子亂七八糟地卷成一團放著。
他下了床,穿上衣服去洗漱,發現江予奪也沒在屋里。
洗漱完了之后程恪拿過手機一邊翻著聯系人,一邊走到了窗戶邊兒上,往外看了看。
一眼就看到江予奪正蹲在對面街的人行道邊,手里夾著根煙。
程恪把手機放到旁邊,看著他。
沒過多久,一個中年瘦男人跑了過去,把一個東西遞到了江予奪手里。
江予奪接過東西站了起來,往兩邊看了看之后過了街。
“起床了?”江予奪進屋的時候看到他愣了愣,“我以為你要睡到下午呢。”
“剛起。”程恪說。
“給。”江予奪把手里的東西扔了過來。
程恪接住看了一眼,是鑰匙,貓頭也還在上面。
“陳慶買了早點馬上就過來,”江予奪說,“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好。”程恪點點頭。
“你今天不出門了吧?”江予奪問。
“應該……”程恪想了想,“不出吧。”
“行。”江予奪說。
“怎麼了?”程恪問,“昨天晚上你說……”
“這段時間我會跟著你,”江予奪看著他,“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什麼?”程恪以為自己沒聽清。
“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江予奪說,“失眠半宿怎麼還耳背了。”
“為什麼啊!”程恪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寫滿了莫名其妙。
“不為什麼,”江予奪說,“我的地盤,我想干嘛就干嘛。”
第20章
程恪本來還想著今天再問問江予奪那個“他們”是怎麼回事, 但在聽到江予奪的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之后, 他頓時什麼都顧不上問了。
“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意思嗎?”他看著江予奪。
“就是字面兒意思,”江予奪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 “陳慶來了。”
程恪根本不關心陳慶來不來, 也不想吃那個早點, 他站在桌子旁邊一片茫然,本來早上剛起來就不是特別清醒, 昨天晚上又沒睡足, 這會兒腦子簡直沒辦法消化江予奪的話。
江予奪過去開了門,陳慶拎著早點走了進來。
“你這鑰匙扔了得了, ”他把早點放到桌上, “這麼嫌棄人家。
”
“他打算換個指紋鎖了。”江予奪說。
“指紋鎖?”陳慶愣了愣, “哦我知道了!你家原來用的就是指紋鎖吧,所以你從來不拿鑰匙?”
“終于被你發現了。”程恪說。
“那你家也不是太有錢嘛,指紋鎖好多人都用呢。”陳慶說。
“嗯。”程恪感覺跟陳慶連三句話都說不下去。
早點是程恪一直想吃的豆漿油條,他看了一眼突然就很有食欲。
他這倆月都沒怎麼吃過早點, 早上起來的時候到是不晚, 但是懶得出門吃,自己做又不會, 所以一般都拖到中午叫個外賣。
據說不吃早點時間長了會變笨,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智力有沒有下降。
就老是蒙。
“這早點你湊合吃吧, ”陳慶說, “我沒錢買什麼鮑魚之類的,三哥有時候還賴賬。”
“滾。”江予奪說。
“一會兒滾, ”陳慶坐到桌子邊,“我還沒吃呢。”
“這些我還挺喜歡的。”程恪也坐下了,看了看袋子里的早點,拿了一條油條出來。
“豆漿。”陳慶把豆漿放到了他和江予奪面前,“還有油餅,我比較愛吃油餅,還有幾個餡餅,純肉餡兒的賣光了,買的加菜的那種。”
“韭菜的?”程恪問。
“對。”陳慶點頭。
“哦,那我就吃油條和油餅吧。”程恪說。
“為什麼?”陳慶問。
“怕味兒!”江予奪不耐煩地說。
“事兒真多啊,”陳慶嘆了口氣看著程恪,“哎積家你家到底什麼來頭啊?你爸是干什麼的?”
程恪沒說話,咬了一口油條。
“肯定是做生意的吧?”陳慶問,“做什麼生意?”
程恪笑了笑還是沒說話。
“沒事兒,我也沒把你想得多有錢,畢竟人家真有錢的都戴幾十萬上百萬的表,”陳慶說,“你那塊表才十七萬。
”
“嗯。”程恪點了點頭。
陳慶看著他,等了一會兒之后有些不爽:“那你說啊,我這等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