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予奪看到程恪撒鹽的第一個動作就知道他真的沒有騙人。
就程恪這種家務廢材,倒個水的時候都會讓人覺得是不是用錯了一只手,但撒鹽的這幾下動作,卻熟練而帥氣,這種行云流水的流暢,一看就知道就算不會畫沙畫,起碼也是有過三年以上撒尿和沙子經驗的。
“你?”程恪抬眼看了看他。
“怎麼,”江予奪也看著他,“畫不出我復雜的英俊麼?”
“先畫個喵吧,我這一個多月都沒碰過,”程恪低頭用手指在桌上鋪滿的鹽上點了一下,然后手指一帶,劃出了一條弧線,“手有點兒生。”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盯著他的指尖。
第一條弧線之后,程恪有稍許的停頓,接著就是第二條,第三條,江予奪有些吃驚地發現,就這手指幾下劃過,他已經能看出這是個貓了。
程恪又用手指捏了些鹽,在貓頭上輕輕一旋,一個圈帶中間一個小圓點出現,他甚至沒看清鹽是怎麼從程恪指尖落下的。
接下去的“過程”對于他來說也不能叫做過程了,因為他根本看不清,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程恪從鹽袋里捏鹽,以及指尖所及之所被抹出的空白或是掠過的一條白色線條。
喵的樣子一點點地在程恪指尖之下顯現出來,雖然只有黑白兩種顏色,線條也簡單,喵的神態卻很像,他說不出哪里就像,但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喵。
程恪畫完最后一筆喵的胡子之后拍了拍手,抬頭看著他:“我這算是會畫嗎?”
“算。”江予奪點頭。
“那行,”程恪點了根煙,吐出一口煙,“我干你?”
第16章
江予奪沒說話, 繞過桌子站到程恪身邊, 看著桌上的畫,看了一會兒又進了臥室, 把正在睡覺的喵抱了出來。
“喵, ”他抓著喵的腦袋往下按了按, “你看,這是那個少爺用鹽畫的你, 如果你覺得這個像你, 畫得好,你就叫一聲, 你要是不叫, 就算他輸了。”
“你要臉嗎?”程恪看著他。
“喵你看, ”江予奪不為所動,繼續按著喵的腦袋,“我數到五,如果你覺得像你, 你就叫, 一,二……”
“喵~~~”程恪突然在他身后叫了一聲。
江予奪愣了愣。
學得還挺像?他差點兒以為是喵叫的了。
正想回頭的時候, 抱在手里的喵突然跟著程恪叫了一聲。
喵。
“我操?”他頓時僵住了,低頭看著喵, “你這他媽什麼毛病?”
“它叫了。”程恪說。
江予奪把喵扔到沙發上, 轉過身:“你學得挺像啊?”
“嗯,”程恪靠著桌子, “我怕老鼠,小時候覺得學貓叫能防身。”
“能防嗎?”江予奪突然有點兒好奇。
“不知道,也沒機會跟老鼠有什麼正面沖突。”程恪說。
“哦。”江予奪拿過茶幾上的碗,把里面的酒喝了,回到桌子旁邊,看著桌面上用鹽畫出來的喵。
“我數到五,你再想個耍賴的借口,”程恪說,“想不出來就愿賭服輸,三哥。”
江予奪轉頭看著他。
“一,二,三,”程恪不急不慢地數著,“四……”
江予奪突然勾了勾嘴角,沖他笑了笑:“行。”
“五。”程恪頓了一下,但還是堅持數完了。
“你想怎麼玩?”江予奪嘴角還是帶著笑,手往下,手指勾著褲腰往下拉了拉。
程恪感覺自己突然有些卡殼,論不要臉,他的確是不能跟江予奪這種估計從會走路就在街頭混著的人相比。
他挺感謝江予奪還有最后一絲理智,再往下一寸他差不多就能重溫之前的果奔場景了。
本來他也沒想怎麼樣,一開始這個所謂的賭注就沒誰當真,他也只是順嘴一說,嘲笑一下江予奪作為一個老大,輸了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把貓抓過來陪他耍賴。
現在江予奪問出這麼一句來,他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合適的臉皮來面對了。
要換了劉天成那幫人,也許能扛得下來,有時候他們喝多了,玩得也挺出格。
是啊,喝多了。
程恪掐了煙,拿過碗,喝了口酒,要不是喝多了,誰他媽在這兒跟江予奪扯這麼多有的沒的。
“不敢?”江予奪說,“給你三秒想好,過時不候,我愿賭服輸了,是你不敢。”
程恪看了他一眼,江予奪嘴角挑著的微笑里帶著輕蔑和挑釁。
真不爽啊。
程恪拿起碗又喝了一口酒。
去你媽的讓你囂張。
碗里就還有一個碗底兒的酒,他干脆一口全喝光了。
囂張個屁。
順滑的酒從嗓子眼兒一路往下熱進胃里。
自己廢物是廢物,可也從來沒怕過什麼事兒,這種情況之下,更經不住挑釁。
他放下碗,抓著江予奪的肩膀往后面的沙發上狠狠一推。
江予奪摔進沙發時,挑釁的笑容都還掛在嘴角:“勁兒挺大?”
“嗯。”程恪傾過去,胳膊撐在了他頭頂的墻上。
江予奪還想說話,他伸出手抓在了江予奪脖子上,拇指在他咽喉上方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江予奪的話沒能說出口。
在江予奪皺了皺眉想要扒拉開他的手時,程恪松了手,一把按在了他腦門兒上,江予奪往后一仰頭,他吻了下去。
程恪能感覺到在兩人的唇貼上的那一瞬間,江予奪抬了抬腿,身體也弓了弓,接著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