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程恪還是堅持,“我……”
“你他媽是個女的嗎?”江予奪似乎也開始不爽,“這麼磨嘰,是不是還得追你追夠倆月才能吃一頓飯啊?”
精神病院的墻倒了吧,為什麼不修修!
“我不坐包廂吃不下飯,”程恪也懶得委婉了,“大廳太吵。”
“包廂沒氣氛,萬一沒人說話就一點兒聲音都沒了,多尷尬,”江予奪冷著臉居然還有情緒給他講解,“而且包廂已經沒了。”
程恪看著他。
江予奪沖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服務員小哥招了招手。
小哥跑了過來:“三哥。”
“告訴他包廂沒了。”江予奪說。
“先生您,您好,”小哥一臉尷尬地沖程恪笑了笑,“包廂都……訂完了。”
程恪正在震驚江予奪的勢力范圍好像不僅僅是垃圾桶的時候,程懌出現在樓梯轉角。
“行吧。”程恪迅速認輸。
江予奪往樓梯那邊掃了一眼,勾了勾嘴角:“走。”
程恪坐到了已經被幾位入獄預備役小弟占好的桌子旁,特意挑了個背對著大廳的方向,他實在不想再看到程懌。
江予奪的小弟給他把茶倒上了,又看著江予奪:“三哥,這位朋友怎麼稱呼啊?”
“稱呼個屁,”江予奪說,“叫哥。”
小弟對于這樣的反應似乎非常適應,笑了笑就轉過頭看著程恪:“哥。”
“程恪,”程恪做不到江予奪這麼理直氣壯不講道理,“叫我名字就行。”
“恪哥好。”幾個小弟一塊兒跟他打了招呼。
“……啊。”程恪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為了緩解尷尬,他拿出手機,給許丁發了條消息。
-你介意跟別的人一塊兒吃嗎,碰到了幾個朋友
-小懌他們嗎?
許丁的這個回復讓程恪愣了愣。
-剛天成約了我,我說沒時間
-哦,不是他們
-沒事,我一會到了
程恪把桌號發給了許丁,然后拿著手機有點兒愣神。
許丁跟劉天成挺熟的,但劉天成一般跟這幫人吃飯,不會叫許丁,他皺了皺眉,這他媽玩的哪一出?
“剛那個,”江予奪在他旁邊小聲問了一句,“是你哥嗎?長得挺像的。”
“我弟。”程恪說。
“親弟嗎?”江予奪又問。
“嗯。”程恪應了一聲。
“你弟是小媽生的嗎?”江予奪繼續問。
“……什麼?”程恪不得不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豪門私生子,為了搶奪億萬家產,使出各種手段排擠大哥什麼的。”江予奪說。
“我真想給你鼓個掌啊,”程恪看了看對面的幾個小弟,小弟們自己正聊得不亦樂乎,沉浸在各種大腿大胸細腰里,完全沒注意到他們老大正在寫劇本,他又喝了口茶,“你怎麼不說大哥排擠私生子什麼的。”
“你連一百塊都得靠撿了,誰排擠誰還用想嗎。”江予奪說。
要不是江予奪腦袋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他真的非常想把手里這個杯子扣他臉上。
“開玩笑,”江予奪笑了笑,往椅背上一靠,“你弟弟,一看就比你有心眼兒,看著也比你成熟,我剛以為是你哥呢。”
程恪努力地扯開嘴角笑了笑。
接下去,江予奪沒再說話,看著他幾個小弟笑得前仰后合地聊天。
程恪試著聽了一會兒,實在沒聽出來有什麼可樂的,弱智青年歡樂多。
正想拿手機問問許丁到哪兒了的時候,江予奪在旁邊一揚手,喊了一嗓子:“哥們兒!這兒!”
程恪回過頭,看到了許丁正往這邊走過來。
“是他吧?”江予奪問。
“要不是呢?”程恪很服氣他這種先喊了再問是不是的精神。
“要不是就不會過來了。”江予奪說。
“那你還問我是不是?”程恪無奈。
“萬一碰個傻子呢。”江予奪說。
如此充分的理由,程恪無法反駁,站起來沖許丁笑了笑,正要幫他拉開旁邊的椅子時,椅子已經被小弟拉開了:“哥,坐。”
“謝謝。”許丁笑著點頭。
“我朋友,許丁。”程恪說。
“許哥。”幾個小弟紛紛打招呼。
程恪發現他們管自己叫恪哥,沒叫程哥,但叫許丁的時候又叫的是許哥,沒叫丁哥……關鍵是還都不用商量,每次都叫得整齊劃一,不知道這X哥的叫法是不是他們有內部約定。
他又給許丁介紹了一下:“這是江予奪,我……房東。”
“你好。”許丁沖江予奪點點頭。
“叫我老三就行。”江予奪說。
“這幾位是……”程恪想介紹小弟的時候發現有點兒無從下嘴,突然有些羨慕江予奪的無禮,這種程序,在江予奪那兒就是直接跳過了吧。
“我的小兄弟,”江予奪說,“說了也記不住,不用介紹了。”
“是,”幾個小弟點頭,“有事兒直接吩咐我們就行。”
“好。”許丁笑著說。
“能吃辣吧?”江予奪叫了服務員過來,“都能吃就不點鴛鴦鍋了,沒意思。”
“我跟小恪都能吃辣。”許丁說。
江予奪開始點菜,許丁往程恪旁邊湊了湊:“房東?”
“嗯,”程恪點了點頭,“真的。”
“看上去……”許丁輕聲說。
“是,”程恪笑了笑,比起房東這個身份,江予奪還是更像個放債的,停了兩秒之后他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劉天成叫你上這兒吃飯來?”
“嗯,我給推了,”許丁說,“你碰上他們了沒?”
“碰上了,”程恪嘆了口氣,“你應該跟我說一聲換個地兒,一會兒他們要看到你在這兒不太好說。”
“沒事兒,”許丁低聲說,“看到就看到了,我的確是不想摻合你們兄弟倆的事兒,沒熟到那份兒上,看到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