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沛啊……”我把畫收好,看著他。
“嗯?”他眼睛亮閃閃的,一臉開心的表情。
我拉過他的左手,一下一下轉著手腕上的表。他的手長得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看起來很有力量感。
我低聲說:“其實那天你過生日,我就想跟你表白來著。”
“嗯,”他的表情又溫柔下來,把手放到我頭頂揉了兩下,“那怎麼又沒說?”
我看著他的眼睛:“我怕你不開心。”
“不開心?”他重復一遍。
“嗯,生日這天太特殊了。我怕我說喜歡你,你會不開心,那以后每次你過生日的時候,一想起我,你都會不開心,我不想這樣。”
他嘴角的笑意消失了,愣愣地看著我:“牙牙……”
我再接再厲:“所以本來都要說出口了,一想到這個,又咽回去了。”
他伸手把我抱住,在我耳邊嘆了口氣,說:“牙牙,對不起。”
“所以你說,是不是我更喜歡你一點?”我乘勝追擊。
他罕見地沒跟我抬杠,“嗯”了一聲。
這一晚,盧沛對我可勁兒地好。他對我好的方式就是百依百順,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甚至我提出以后有機會我在上他在下,他也同意了。
哎,聽話的盧沛真可愛啊!
接下來的兩天里,盧沛再沒給我帶過畫。
是畫沒了還是他就此認輸了?我心里有些后悔,后悔不該這麼早就把殺手锏使出來。
雖然一直在爭辯我更喜歡他一點,可真就這麼贏了,我又覺得不那麼開心了。
我突然發現,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贏。我更喜歡聽他說喜歡我,越喜歡越好,怎麼喜歡都不為過。
我才意識到每次我說我更喜歡他,其實是希望看到他更喜歡我。
怎麼那麼糾結呢。
盧沛的同桌說得真沒錯,戀愛中的人可真作啊。
又是一天晚上,我倆在樓下散步,走到活動中心,他忽然說:“對了,最近學校有畢業展,咱倆去看看吧?”
“好啊。”我點頭。我一直挺喜歡和他一起看那些天馬行空的設計。
他拉著我的手腕,一直走到了一個小展廳,推了推門,轉過頭說:“啊呀……鎖門了。”
我上前,扶住門把手也試了一下:“鎖了,不然明天白天來看?”
他抬頭看了看,說:“可是我很想看啊……”
“那怎麼辦,”我皺眉,想了想說,“不然和樓下的門衛借一下鑰匙?”
他忽然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表情:“不過,還好我提前借了鑰匙。”說著從衣兜里掏出了鑰匙。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那你剛還說……”
他回過頭,在嘴唇上豎了下食指,“噓”。
我更搞不懂了,跟在他后面走進去。
這間展廳里面黑漆漆的,墻上的設計完全看不清楚,只能透過外面的光看出這間展廳面積并不大。
“燈在那邊,過去開一下。”他在我后背拍了一下。
你看這人,才在一起幾天,居然都會支使人了……我這麼想著,還是乖乖走過去,摸黑開了燈。
頭頂的白熾燈閃了幾下,照亮了整個屋子。
我隨意地轉頭看看,立即呆住了。
眼前的這幅畫上,畫得分明是我!
而旁邊的那一幅,竟然也是我!
我怔怔地挪著腳步,一幅畫一幅畫看過去,展廳的一整面墻上,居然全掛滿了我的畫像……
奔跑著的,打籃球的,趴在課桌上的,倚在門邊的……
我怔愣地轉過頭去看盧沛,他正后背靠墻站著,歪著頭和我笑:“你說誰更喜歡誰一點?”
番外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我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午覺,摸索著接起來貼到耳邊,迷迷糊糊地說了句:“這麼快就想我了啊邊牙牙同學?”
“盧沛,你又睡覺!”他的聲音在電話里聽起來可精神,“距離你上次起床還不到三個小時……”
“這叫春困秋乏夏打盹,打盹兒懂嗎,”我睜了眼,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泛起笑意,“再說了,不養精蓄銳怎麼有力氣吃你啊……對了,下午給你搬完家咱倆去哪兒?”
“來我家接受我媽的思想教育,凈化一下你滿腦子的不純潔思想。”
“怎麼不純潔了呀……”我又閉了眼,吊兒郎當地剛接半句,下一秒猛地睜眼,噌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你家?你媽?!”
他在電話那頭笑得特歡:“盧沛,你剛是不是從床上蹦起來了?”
我顧不上和他貧,緊趕著問:“你媽能接受咱倆在她面前晃悠了?”
“沒有,試試呀……”邊牙牙這個小壞蛋,一見我著急就故意吊著我,不緊不慢地說:“要是不行的話,就把你趕出家門唄。”
我剛睡醒,腦子還有點懵,一時間沒接上話。
他自己沒崩住兩秒,緊接著笑道:“騙你的,我媽說搬完東西一起吃個飯,不能總讓盧沛這麼好的好孩子沒名沒分的。”
后面那句一準兒是他自己加的,他跟我待一起的時間久了,說出來的話都被腌出了一股盧沛味兒。
“哎盧沛,說真的,你剛是不是從床上蹦起來了?”他還笑,揪著這點不放。
“你管這麼優雅有力的動作叫蹦?”我舒了口氣,扒拉了兩下頭發,“邊牙牙同學,你不能光顧著學數學而荒廢了語文呀……”
掛了電話,我跳下床從衣柜里翻出了幾件衣服,彎著腰挑了挑,還是有點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