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諾貝爾班門口的時候,有幾個同學開始交頭接耳地小聲嘀咕起來:“要看學霸們辦得板報了,好激動啊!”
“瞎激動啥啊,學霸們都埋頭學習,估計辦得特敷衍……”
“就是啊,學霸們哪有閑情逸致辦板報啊……”
進了他們班,我下意識朝邊巖那個方向看。
他估計正做題,被一群人的腳步聲吵得抬起頭。我倆目光對上,他彎起眼睛朝我笑了一下。
身邊一個同學用胳膊碰碰我:“哎,他們班辦得還挺有特色的。”
我偏過頭笑笑:“是唄。”
走出教室,幾個人迫不及待地議論起來:
“其實還不錯啊,比我之前想象的好多了!”
“還是挺敷衍的吧……就畫了梅花然后寫了幾個字,有點投機取巧的意思,你看別的班排得多滿當啊!”
“也不能這麼說吧,我覺得挺有美感的,有的班是挺下功夫的,內容也充實,但是感覺像小學生辦的。”
“學霸們是不是請外援了啊,梅花和字體一看就是下了功夫設計的,我怎麼不知道他們班還有這號人才啊?”
我跟在幾個人后面,嘴角翹老高,在評分本上寫了個分數,心里有種打怪升級、順利通關的滿足感。
我同桌慢了幾步,退到我身邊慢悠悠地小聲問:“哎,同桌,你老實交待,他們班板報是不是你辦的?”
我轉過頭驚訝地看她一眼:“成精了你?”
“因為我看見你設計畫稿了啊白癡!”
“……”我趕緊對著嘴唇豎了根食指,“小點聲!”
“哎呦,這還用保密,你直接和大家說是你辦的,大家肯定都給最高分了。”
我一點都沒打算謙虛,歪著頭一臉欠揍地笑著說:“我就算不說,也肯定是最高分,信不?”
評審結果出來,諾貝爾班果然在三個第一名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分數一算出來,我就敲著桌子,一副機關算盡的模樣,和我同桌說:“看吧,我剛剛應該和你打賭。”
“別臭屁了行嗎!”我同桌白了我一眼,“我剛剛給他們班的分數接近滿分了,你應該感謝我好吧……”
我心情大好,一拍桌子:“行!下次拉上我發小請你吃飯!”
傍晚放學的時候,我嘴角帶笑,哼著歌走到中間的樓梯口,邊巖正從他們班出來,站在門口來回張望了一下,看到我,一陣風似的拔腿朝我跑過來。
我怕他跑太快剎不住車,伸出一只胳膊想去攔,都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跑到我跟前,勾過我的脖子拉著我轉了半圈。
我被他拉得有點踉蹌,抓住扶手才勉強站穩了,笑著問他:“這麼開心啊?”
“對啊!”他抓著我的肩膀,下樓梯的時候蹦蹦跳跳,“我們班拿第一!”
我笑得可燦爛,恬不知恥轉過臉問他:“我是不是特厲害啊?”
他抬起下巴,嘿嘿傻笑幾聲,偏過頭斜睨我:“你說呢?”
我裝淡定沉思幾秒:“嗯……也就一般般厲害,是吧?”
“別裝謙虛了你,”他一蹦蹦下三級樓梯,在下面仰頭看我,手指朝上指,“尾巴都翹到天花板上了。”
“哎?你怎麼知道我長尾巴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
我倆開著玩笑,在二樓等到劉楊和方嘯,四個人一起說說笑笑去了食堂。
吃飯吃到一半,邊巖突然抬頭,欲言又止地看我。
“怎麼了?”我問他。
“嗯……我們板報小組的人,都說要請你吃飯,你去不去啊?”
“哦,”我低下頭,扒拉了兩口米飯,想了想說,“算了吧,都不太認識,肯定挺尷尬的,再說也沒什麼,就幫個小忙。
”
邊巖看著我,又一陣點頭,這才低下頭專心吃飯。
方嘯在旁邊接話:“去唄,有什麼尷尬不尷尬的,吃頓飯不就認識了,再說你一個人忙活了那麼久。”
邊巖又抬頭看我。
我說:“呃,算了,大家應該都挺忙的。”
其實這些理由都是我臨時瞎編的,主要是……邊巖那表情,怎麼看上去不是很想讓我去呢?
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硬要往他的想法上湊,得到的結果又往往讓我很堵心。
唉,算了,他不想讓我去,那我就不去唄。
反正沒什麼比他開心更重要的了。
——
轉眼到了期末考試,埋頭復習的時候,我最終選擇的畫室也確定下來了。
說來這間畫室還是崔放推薦給我的,畢竟他爸是B市美院的教授,手下的學生都有過集訓經歷。據他所說,這家畫室每年都會出不少藝考分數能上A大和Y美的學生,請的老師也都是這兩所學校的畢業生,課程既系統又有針對性。
在網絡上查了相關評價,考慮再三,我還是說通了我爸媽給我報名這家畫室。
單單“每年會出十幾個學生考上A大和Y美”這一條,對我的誘惑就足夠大了。我多希望明年的那十幾個人中,有一個名額是屬于我的。
臨走前的那天晚上,我們四個湊在離家不遠的小餐廳里給我送行。
我爸媽為了聯系方便,給我買了個手機,我終于也有了屬于我自己的那串11位號碼。
報給他們仨之后,我敲著桌子裝大爺:“都記下了吧?啊?別記錯了啊。”
“137XXXXXXXX。”邊巖流利地說出我的號碼。
“喲呵?已經背下啦?”我搭他肩膀,“表現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