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番撫慰人心的話說完,數學老師也沒忘在末尾添上一句:“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咱們隔壁班的邊巖同學還是得了滿分,都是我教出來的學生,為什麼差距能這麼大,大家可以自己想想。”
就這樣,邊巖成了八中高一年級第一個人盡皆知的學生,因為幾乎每個班的老師在說完試卷難度較大之后,總是話鋒一轉:“話雖如此,13班的邊巖同學還是得了滿分,大家可以對比一下看看差距。”
邊巖很快在其他班成了只聞其名不知其人的傳奇人物,比總成績全校第一的那位同學還要出盡風頭。
成績好一點的學生虎視眈眈:這誰啊第一次月考就鋒芒畢露?
成績差一點的學生頂禮膜拜:我還沒考到一半分數人家居然考了滿分?
比如我那個考了全班第五的同桌就一臉好奇地問我:“邊巖?是不是天天和你在一塊那個男生?”
崔放也打趣我:“哎盧沛,你那個小竹馬那麼牛叉啊。”
我下巴抵在課桌上,看著邊巖試卷右上角龍飛鳳舞的“150”,覺得我要喜歡不起邊巖了。
喜歡邊巖的人會越來越多,而我只是離他很近卻并不優秀的那一個。
可我又不能停止喜歡他,因為我發現自從我意識到自己喜歡邊巖之后,這種情緒就像瘋長的藤蔓一樣,爬遍了我身體的每個神經末梢,我越來越喜歡他。
我直起身子,抬頭看著老師在黑板上寫寫畫畫,默默在心里對自己說,我得變得好一點,我得努力讓自己配得上邊巖。
就算邊巖不可能喜歡我,我也得擁有讓他喜歡我的資本呀。
數學課下課之后,我去隔壁班把試卷還給邊巖。
“都會了?”他接過試卷問我。
我語氣不確定:“差不多了吧……”
他把試卷卷起來,在我頭頂打了一下:“不會就問,跟我你還要裝啊?”
“哎,知道啦。”我罕見地在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嘛,裝得再像也瞞不過我啊。”
臨進教室前,他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唉,可恨智商不能傳染,不然讓我勉為其難地多跟你待會兒也行啊。”
我被他這話說得心里一暖。
誰知他剛邁進教室,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往后仰了下身子看著我:“哎?不對啊,萬一你把我傳染了可不就糟了?”
“……”
你看看吧,這死小孩還是這麼欠揍,上一秒還裝得善解人意,下一秒就本性畢露。
算了,不把他揪過來暴打了,誰讓我喜歡他呢。
這次月考之后,整個高一級部的大樓里氣氛都沉悶了很多,課間的走廊上玩鬧瘋跑的人數逐漸減少,大家都開始意識到“人外有人”這四個字的含義。
就拿我那個考了全班第五的同桌來說,剛開學的那一個月他上課時偶爾還干點與課堂無關的事情,月考之后就聚精會神地聽起課來,他還告訴我他在原來的初中里是要考全校第五的。
唉,誰讓八中就是這樣一個人才云集的地方,開學伊始就讓你認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弱。
大概是級部主任覺得這種低沉的氣氛不太好,十一月份的時候,學校宣布要在高一級部舉行班級合唱比賽。
這消息由班主任公布之后,并沒有在班里激起多大水花,大家只是興致缺缺地“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不過等老師離開教室之后,很多人開始抱怨在學業這麼緊張的情況下,學校是瘋了才想要舉行合唱比賽。
“唱國歌得了,誰都會,還省去排練的時間了。”坐我后面的女生開玩笑說道,隨即引起四周同學的一片附和。
我想學校大概不是瘋了,是怕大家天天悶頭學習給學傻了。
不過,雖說嘴上抱怨不斷,真到了要選歌的時候,全班同學還是興致頗高。
“唱周杰倫的《三年二班》吧,多現實,前奏就震驚全場。”
“難度太大了吧?學起來那麼費勁,不行不行,pass掉。”
“國歌不費勁,難道能真唱國歌啊?”
“不然唱《童年》?應該差不多都會吧。”
“三十個班里有一半估計都唱《童年》,另一半唱《同桌的你》,能不能有點新意?”
“對對對,肯定還有唱《奔跑》和《隱形的翅膀》的。”
就這樣,班主任本來想讓我們利用做課間操的二十分鐘定下曲目,但沒料到大家七嘴八舌地一直討論到上課鈴響也沒達成共同意見。
人多嘴雜,一個意見提出來緊跟著就會出來反對聲音,班主任只能拿黑板擦在講臺上拍了幾下示意大家安靜:“我看大家一時也討論不出什麼結果,這樣吧,每個人在剛剛提到的那些歌名中選一個寫在小紙條上,收上來我統計一下,下節課我來公布結果。”
第二天上課之前,班主任告訴我們最終定下的曲目是SHE的《星光》:“歌詞很有寓意而且不落俗套,咱們14班的同學很有眼光。”
一個星期之后,全班同學都把這首歌學了個差不多,課間休息的時候總能聽到哪個同學隨口哼出幾句。
班主任挑了一天下午的最后一節自習課,給我們請來了音樂老師作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