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茍的西裝三件套,不知道的以為他來開會的。
幾步路的距離被迅速跑過,葉開單手抱住他,左手順勢在煙灰缸上熄滅了煙,笑聲輕喘在陳又涵耳側。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他和陳又涵差不多兩三周見一次,忙起來的話,隔了一個月見不上也是有的。只是他上周才來過,怎麼算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美國。
“開會?”葉開猜測,不等陳又涵回答,他又問:“等了多久?怎麼不給我發信息?”
陳又涵沒說話,只是一味地垂眸看著他,就著寂寥的夜色和從旋轉門中透出的明亮余光。
他在這里等了將近兩個小時,但并不打算說。
葉開猜他多半不會這麼巧剛好在這幾分鐘內到達,故意戲謔地問:“都看見我走過去了也不叫我啊。”
陳又涵慢條斯理地摘下羊皮手套。
波士頓的冬天能凍死人。灼熱的掌心貼上葉開冰冷的下頜,他慵懶地說:“我想看看你送完女同學還會不會回家。”
指腹壓著他的下唇唇瓣。
葉開垂眸,講話呵出的輕霧很散地消散,“說不定。”
陳又涵輕笑了一聲,終于把他整個擁進懷里,下巴搭著他的頸窩。
“只是想你了。”
·
電梯上行,到九樓,叮聲后門開,锃光瓦亮的雕花鏡面墻映照出兩個擁吻在一起的男人。休旅包被扔在腳邊,緊緊環在頸后的手一只光著,在急切地脫另一只手的手套。
手套摘下的瞬間便拿不住似的地掉在了地上,葉開用一雙溫熱纖長的手撫著陳又涵的后腦,五指深深地插入發間。
梯門等了五秒后徐徐合攏,再度下沉。
九樓走廊依然空曠無人。
陳又涵一邊吻著一邊去脫他的外套,葉開配合得抬臂。羊絨大衣剪裁合身,肩上掛著裝了電腦的書包。肩帶卡在一半,半晌,陳又涵退后一步,氣息紊亂地笑著罵了句“操。”
葉開也笑,看著他,氣喘吁吁,黑亮的瞳孔里倒映著陳又涵沐浴著暖色光輝的身影。
陳又涵重新把他擁入懷里,這次溫柔許多,輕輕啄吻他的唇角,一只手幫他整理著頭發。
“又下去了。”葉開看著顯示屏上不斷減小的數字。
陳又涵紳士地背鍋:“怪我。”
這次下到了負二停車場,有業主進來,看他們兩人面向梯門站立,人模狗樣一臉正經。
瞿嘉安排的王阿姨每天固定時間上門做飯整理家務,其余時間絕不打擾。葉開邊脫下大衣扔到沙發上邊問:“餓嗎?冰箱里有宵夜。”
陳又涵看著他,似笑非笑地不說話。
葉開堅持了兩秒,撲上去不裝了:“我要吃海鮮面!”
陳又涵笑出聲,一邊挽起袖子走向冰箱,一邊問:“真這麼難吃,不如讓瞿嘉給你換一個,或者我給你另外再請一個廚師。”
葉開從后面抱住他,陪他一起看著冰箱里的食材,說:“那怎麼行,auntwang雖然手藝不怎麼樣,但工作還是很認真的……”而且她對自己的工作有一種捍衛領地般的緊張,絕不允許別人染指。如果葉開額外請人做飯,這位六十歲的老阿姨可能會傷心得掉眼淚。
“自己學一下真是難死你了。”陳又涵從冰箱里依次取出食材。
海鮮都是當天現買現處理的,黑虎蝦肉質滑嫩緊實,白貝青口吊湯,青紅椒切細絲,葉開跟在旁邊亦步亦趨,委屈地說:“試了三次就驚動了三次火警,你饒了我吧。
”
他在國內上學的時候吃外賣坐地鐵過得隨意輕松,一到美國便立刻打回了矜貴少爺的原型。最開始在五星酒店長期包套房,住了一個月后終于被每天變著花樣但酒店味萬變不離其宗的料理給逼到崩潰。王阿姨雖然還有待改善,但至少愿意進步。她戴著老花鏡的雙眼常常從后面仔細考究這位少爺咀嚼下咽的每一道微表情,以揣摩過于客氣的他究竟是真正喜歡什麼。
“上次給王姨寫了十幾張食譜,她怎麼沒學?”
“學了,她不甘示弱,覺得你的手藝還有待改進,所以次次都要發揮創新精神。”
陳又涵笑得差點切到手指,命令他:“站好。”又說,“難怪每次都不太歡迎我。”
“哪有。”葉開臉貼著他的背小聲說,“明明是因為是你每次一來我就會生病……”網止yikekee.cc瀏.覽器訪問每天更新超多單美只源
王阿姨擔任管家的第二天陳又涵就來了。她留下了一個干干凈凈整整潔潔的屋子,離開時用古板的目光探究這位生客,注意到他們戴著同一款戒指后,心里已經做好了悅納這位“VP”的準備,結果第二天在看到亂七八糟的臥室和莫名其妙被移位的洗衣機后心態便徹底崩了。
這位老阿姨在整理床鋪時臉都是紅的。
她有房卡,第三天上門時又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動靜。是緊閉的臥室門被撞得發出輕重不一的響聲。
從此以后,她算陳又涵上門的日子比年輕時記大姨媽還要嚴謹。
“自己賴床也怪我?”陳又涵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