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又涵微怔,但沒讓葉瑾察覺,語氣認真了些:“小開不在?”
“這你就不必問我了吧,你應該比我清楚。”
陳又涵無意識地轉著手上的打火機,沉吟良久,“可以拒絕嗎?”
“不太可以。拜托,你剛回GC就拒絕我們,外界怎麼看?于禮不和吧陳董事?”葉瑾看著干練,但嗔怒的樣子也帶點撒嬌,這讓她在談判中無往不利。
陳又涵不吃這套,刻意加重的“陳董事”三個字反而牽起了他一絲玩味淡漠的笑意,他幾秒鐘內權衡好了利弊,答應道:“好。”
葉瑾想掛電話,陳又涵悠悠續道:“這不太像你。”
葉瑾怔愣,無聲地磕絆了一瞬后回復鎮定:“怎麼?”
“合同在你手里,你一直沒有動作,倒讓我寢食難安。”陳又涵笑了笑,叼起煙點燃。
葉瑾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輕巧地問:“你怕呀?”
“怕死了。”陳又涵懶洋洋道。
“等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不知道小開還愿不愿意再看你一眼呢?”葉瑾嘆了一聲。
“換我給他當助理,白天幫他做紀要,晚上給他暖床。”他漫不經心地笑著問,“怎麼樣。”
葉瑾在那頭翻了個白眼,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過十點半,本該在繁寧的人出現在了思源路。貼了深色膜的駕駛艙內吻得熱烈。一直到氧氣都覺得不太夠用,陳又涵才放開了葉開。
見面沒顧得上說話,氣息深重地盯著他,前額相抵,葉開才問:“怎麼突然過來了?”
“查崗。”陳又涵說。
葉開抿著的唇上揚:“你好小氣啊,我在陪爺爺喝茶練字。”
陳又涵盯進他眼眸深處:“剛才葉瑾給我打電話。”
葉開微怔,不悅地抬眸:“說什麼了?”
“二十八號家宴,讓我過去。”陳又涵不放過他的細微表情,“你知道嗎?”
葉開松一口氣,點頭說:“知道的。”
“上次被她撞見,你跟她聊了什麼?”
“沒聊什麼,她好像改變主意了,主動說她會幫我瞞著媽媽。”
陳又涵看不出端倪,緊繃的心松弛回落,坦誠道:“她手里的合同,是阻止我私下見你。她沒告訴你?”
葉開好笑地看著他:“你打算主動告訴我了?”
“如果認真計較,她大概可以讓我傾家蕩產。”陳又涵下巴擱在他肩,“這樣也好,上班太累,你養我好不好?”
葉開心跳加快。他在和他撒嬌!怎麼可能!
陳又涵見他沒反應,沖他敏感的耳朵輕吹一口氣:“不愿意啊?”
葉開穩住砰砰跳的心神,開玩笑說:“愿意,白天助理干,晚上干助理。”
陳又涵笑容一頓,聲音曖昧玩味起來:“想干我?那我要看看葉總裁有沒有這個資本……”
葉開屏住呼吸,壓低聲音咬牙切齒:“……混蛋。”
只招惹來對方一聲低笑。
又抱著吻了會兒,陳又涵不死心地問:“真的不要我送?”
葉開看著他的眼眸嘆一口氣:“這麼舍不得,直接到北京看我不好嗎?”附耳用氣息道,“我帶你去學校附近開房。”
陳又涵扣著他的肩胛骨,啄吻他的嘴唇:“堂堂TOP1經管系高材生就學這些亂七八糟的?”
有一搭沒一搭地胡扯,簡直膩歪得沒完沒了。
再回到別墅時,葉瑾倚著墻,故意看著月亮唉聲嘆氣:“有些人啊,未來四年要怎麼辦呢。”
葉開好笑道:“你嫉妒啊?嫉妒找男朋友啊。”
將軍。
葉瑾臉色一沉,嫩蔥似的手指在葉開肩頭點了點,意有所指地說:“欠我一個人情謝謝。
”
二十八號到底聽話沒有沒有去機場送,只在登機后簡短地聊了幾句。等陳又涵提前下班回繁寧洗漱換裝時,才收到了葉開的落地回復。
對于葉家這樣中西結合的傳統豪門來說,家宴是很正式的場合。一天的會議應酬人仰馬翻,陳又涵細致地刮干凈已經冒了頭的胡茬,發型噴上定型噴霧,腕間點上香水,袖口扣上鉆石袖扣,繼而慢條斯理地換上全套高定,選了一條順色的領帶,口袋方巾是同色系經典提花。
打領結時想到那時候和葉開在總裁辦公室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借著交辦公事的名義把人拉進去私會,胡作非為一通后,午休便以葉開幫他打好領帶為結束。
這樣想著,鏡子里那張英挺的臉從眼神、眉目到線條都柔和了下來。
腕表雅致,依然挑選了葉開中意的那款寶璣。幾百萬的表都躺著吃灰,他倒不喜歡什麼花里胡哨的滿鉆表盤。到他這個家世地位,哪怕戴一款全塑料卡通表,別人也只會以為他在玩什麼潮流,連笑也是不敢笑一聲的。
正式不代表商務,陳又涵換了車,開出阿斯頓馬丁DBS,繞路去常光顧的一家花店取了提前預定好的鮮花束。
思源路,雕花鐵椅大門緩緩向兩側電動推開,火山灰色轎跑在日暮晚霞中駛入。
透過巨大的擋風玻璃,陳又涵看到葉家主宅金碧輝煌。
所有燈都亮著,庭院里支起了白色遮陽篷和休息椅,星光般的燈珠串聯點綴,在晚風下,好像熱烈的夏日走到了溫柔的尾聲。
陳又涵沒開進下沉地庫,只是把車停在了路面,他很熟悉的停車位。
直到下車時,他都沒有發現這是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