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花了三秒就做出了決定。
他穿著家居服跑下樓,剛洗過的頭發蓬松輕盈,在一層又一層的旋轉樓梯和水晶吊燈下揚起發梢。
葉瑾提著噴壺站在門口。
“小開。”她叫住葉開。
葉開放慢腳步,看向葉瑾。
“沒什麼,”葉瑾溫柔地看著他,“可以不用那麼著急回來。”
葉開一顆心噗通噗通地高高跳著,抿著唇對她點點頭,又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穿過噴泉,跑向站在綠茵坪前的陳又涵。
他想沖進陳又涵的懷里,緊緊地踮腳圈住他的脖頸。可這是在葉家,他必須全心全意地克制。
可是沒關系,七月份,等成績下來,他就可以昭告天下了。
他在車前停住腳步,氣喘吁吁,和陳又涵對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非常清亮。
指間的煙頭像一顆明滅的紅星,隨著陳又涵的動作,紅星跌落,成為灰白滾燙的一串。他撣了撣煙灰,柔聲道:“高考生,可以陪我看海嗎?”
寧市的海不如溫哥華,不如香港,更不如斐濟。車子穿過花朵掩映的盤山公路,駛下山崖,駛向海邊,駛上堅實的沙灘。
是個晴朗的夜晚,月亮很亮,星星疏朗,幾縷云如煙似霧,很淡地順著海風飄散又聚攏。
葉開陪陳又涵在海邊走著,他退著走,拉著陳又涵的手,遇到淺坑,他控制不住平衡地絆了一跤,被陳又涵眼疾手快拉進懷里。海風吹亂兩人的頭發,葉開的家居服很寬松,月白色的衣擺被吹得亂飄。
陳又涵抱著他,便不撒手了。手臂越收越緊,掌心壓著葉開的后腦,把他緊緊壓在自己頸窩。
葉開抬手圈著他,忽然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又涵哥哥,你好像瘦了很多。”
睡衣在陳又涵的懷抱里被壓得變形,陳又涵慢慢地說:“本來想等你考完試,帶你去帕勞玩。”
“私人飛機的那種嗎?”葉開故意問。
陳又涵靜了靜,“嗯”了一聲,“帕勞是深潛天堂,你應該會喜歡。”
“現在去不了了?”
“太忙了,你知道樓村項目體量。”
葉開枕著他的肩膀,轉了轉脖子,把臉轉向一側透氣,很天真地說:“沒關系,還有寒假。寒假我帶你去溫哥華滑雪好不好?我給你挑了兩塊雪板,不知道你會喜歡哪一塊。”
“冬天滑雪,聽著是不錯。”陳又涵嗓音低啞下去,“春天干什麼呢?”
葉開順著他的思緒:“春天在外婆的花園里喝茶。她有一套特別漂亮的茶具,上次見你都沒舍得拿出來。”
“好,那等春天的時候哄她拿出來。”
“你問她要,她一定給的。”葉開笑了笑,“秋天干什麼?”
陳又涵在他這一問里失控,很用力地握著他的雙肩迫使葉開仰頭看他。葉開的眼眸干凈而懵懂,抿了抿唇,踮腳在他唇邊親了一口。
他只是親一口,陳又涵卻像是被火星燎原,猛地低頭狠狠地吻住了他。
腰漸漸被折到不可思議的程度,葉開難以呼吸,四肢百骸都因為缺氧而酥麻。又或者是因為陳又涵抱得太緊,緊到他血液不通。
跌跌撞撞地吻著回到車上,交擁著倒向后座。
陳又涵今晚很強勢,肌肉繃緊壓著他的身軀。
葉開不斷撫摸著他的胸肌腹肌,順著人魚線往下,兩手失控凌亂地解他的皮帶和扣子拉鏈。
已經很硬,陰囊蓄勢待發,黑色平角內褲被高高頂起。
葉開手指探入,從渾圓濕潤的頭上滑過,聽到陳又涵喉嚨里性感而低沉的喘息。
他著迷地吻著咬著陳又涵性感的喉結,直到仰得酸脹的脖子被他壓下。
寬松柔順的睡衣隨便一拉扣子便很松地解開,露出他光裸的剛洗過澡的肩頭和鎖骨。
陳又涵手從衣服下擺伸進來,手掌滾燙,粗糙的指腹挑逗他的乳頭。
濕熱的吻有著殘存的煙草味,葉開重重地喘息,另一手求生求援般攀住陳又涵的后背。
大睜的雙眼里是空洞的迷茫,意識忽然走神,從這熟悉的煙草味中想起他和陳又涵在十八歲生日宴那天的吻,在華美的衣帽間的吻,他胡亂地吸著煙,抽一口,與陳又涵吻一口。
那時候他被快樂浸透。
陳又涵拉下他的褲子。是松緊帶的,很輕易地被褪下,大腿內側已經磨得泛紅。
他手掌富有技巧地套弄,從頂端濕潤的眼孔到青筋暴露的柱身,緊繃的陰囊被撫慰,帶著濕意重重地劃過會陰,撫向臀后。
葉開自覺地曲起抬起一腿。
陳又涵撫慰著他,想要他的欲望從眼里,從呼吸,從動作,從硬得滴水的性器傳遞出來。
他嘶啞地問:“可以嗎?”問著,手指在后穴打著圈,揉按著,舒緩著,探入半個指腹。
后穴吸吮著他,自動有了些微的濕意,可仍然不夠。
葉開點點頭,說:“戴套。”
陳又涵英俊的面容居高臨下看著他,有薄汗,看著很性感。
低沉而沙啞地說:“沒有,沒準備。”說完笑了笑。
他那個笑葉開形容不了,仿佛……仿佛覺得自己荒唐可笑可悲。
心口驀然便覺得疼。
葉開不顧一切地吻上他,唇若即若離,他滾燙的呼吸低聲說:“沒關系,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