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一聽不下去,拍桌子吼他:“陳又涵!你眼里還有沒有長輩!”
秘書叫趙叢海,跟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在旁邊拼命給陳又涵打手勢,讓他適可而止。
“長輩?”陳又涵夾著煙煩躁地在客廳里轉了兩步,平緩了下語氣,指著陳南珠道:“為了這點破權,你明里暗里給我使了多少絆子?說實話,這一畝三分地的玩意兒,我陳又涵根本就不在乎,但你又干得怎麼樣?姓鐘的進去,你有任何預警嗎?姓容的是不是你得罪的?現在人家上來了,老子一個破海洋館審批卡了半年沒下,你什麼能耐,什麼運作?”
“海洋館材料——”
“豬一樣的天真!”陳又涵狠狠捻滅煙,“陳南珠,商業集團的項目關系到整個GC未來二十年的生死,退位讓賢,我敬你一句大氣體面,否則別說夏威夷,廈門你都別想去!”
咣!書房門被狠狠砸上。
過了兩分鐘,院子里響起囂張的引擎咆哮聲,怒吼著揚長而去。
趙叢海眼觀鼻鼻觀心,適時遞上一杯溫水:“董事長。”
陳飛一和著溫水服下高血壓藥,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鼓脹。對陳南珠道:“南珠,樓村事小,姓容的事你確實難辭其咎……”
“我可以給他請罪。”陳南珠心口堵得慌,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沒用的。今時不同往日,海洋館卡了半年多,這只是他的一個提醒。”陳飛一擰了擰眉心,“讓又涵去處理吧。”
陳又涵回到公寓時葉開還在睡。
他去得急回得也急,洗完澡出來也不過是上午十一點沒到。坐在床沿的動靜驚醒了葉開,他睜開眼,見陳又涵光著上身坐在床邊。
肌理線條分明流暢,肌群微微鼓起,天天坐辦公室的人竟然一點贅肉都沒有。
“吵醒你了?”陳又涵撥弄了下他遮住眼睛的黑發,俯下身在他眼睛上親了親。他只是過來順便看下葉開,手里抓著件T恤還沒來得及套上。
葉開順從地閉眼,從被子里抬出兩只胳膊圈住他的脖頸。看樣子是有點沒睡醒,迷迷糊糊的,回應般在他頸側蹭了蹭。
陳又涵被他勾得往下,幾乎趴在了他身上。他沒轍,手肘撐著,比做平板支撐還費勁,哭笑不得地說:“喂,你這樣搞得我很緊張。”
“緊張什麼。”葉開迷茫地問,被陳又涵起身的動作順勢撈起,整個人掛在他懷里:“我剛才去錄指紋了。”
陳又涵靜了會兒:“成功了嗎?”
“不會弄,好像壞了。”
陳又涵笑得不行,推推他,“我穿個衣服。”
葉開這才發現原來他光著上半身,臉頓時紅了,手也一下子縮了回去,整個人被被子包著只剩下腦袋露在外面:“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陳又涵服了,反手套上T恤,問:“你怎麼跑客臥來睡了?”
那張漂洋過海的床終于搬進了他高貴的客臥,嗅一口都帶著昂貴的地中海氣息。葉開睡得很滿意,就是折騰指紋折騰了半天,洗完澡沒睡多久就被陳又涵吵醒了。
“客臥是給客人睡得,你是客人嗎?嗯?”陳又涵把他從被子里扒拉出來,溫暖干爽的甜味,橙花精油味兒的。他寬大的手掌撫上葉開頸側,卡著他的下頜曲線和后腦,親昵地在嘴唇吮了吮。
葉開擁住他的肩背,微微張開唇,加深了這個親吻。
周末,整個城市倦怠地在十點多才開始熱鬧。車流聲隱約透過落地窗漫入這個靜謐的空間。葉開靠著他,說:“又涵哥哥,你知道我今天醒來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嗎?”
“我十八歲了。”
葉開笑了笑:“不是。”他張開五指,玩兒似的讓陽光在他的指縫間穿行,眼睛看著那縷光,輕快地說:“是我和又涵哥哥在一起了,陳又涵是我男朋友了。”
陳又涵心里軟得不知道成什麼樣,握住他那只手說:“錄指紋去。”
“錄十個。”葉開跳下床。
“用不用把你腳趾也錄進去?”陳又涵瞥他一眼。
“那我也勉強可以接受。”光著腳在地上走了兩步,抬起一腿;“以后我就這麼開門——”話沒說完,被陳又涵趁機抓住。腳掌瘦而白皙,隱約的青筋,五個腳趾指甲修得圓而齊整,足弓曲線好看死了。陳又涵趁機撓他腳心,他笑得站不住,被拉到懷里抱住,錄指紋的時候也沒放開。一個伸出手指,一個從背后擁著他,握著伸出去的那只手,秒秒鐘的功夫整得特有儀式感。錄入成功,葉開問:“我怎麼覺得你特別愛我呢?”
陳又涵撒開懷抱推他后腦:“臭美吧你。”
“你當初下套讓我跟柯基賽跑那會兒,有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是你未來男朋友啊。”
“神經。”
“那我小時候有幻想過跟你處對象。”
陳又涵好笑地看他:“什麼?”他笑著問,“幾歲的時候?”
“七八歲吧。”葉開捂住臉,覺得有點燒,“我不知道,我就是饞你冰淇淋。”
“操。”陳又涵笑得發抖:“都說了男孩子也要富養,一個冰淇淋就給騙走了。”
“那也是被你帶歪了,我跟我姐說她嚇得臉都白了,不僅給我買了好多八喜,還花了一星期教育我男的和男的是不對的,是傷風敗俗有傷風化有違天理有悖人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