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維翰終于長嘆,閉上眼睛,抽回了手,痛苦而無奈。看來他終非惡人,還是無法忽略心愛的人眼里的哀求和淚光。
張弛等得心焦,已經十點多了,兩個人喝酒會喝到這麼晚嗎?難道又是子燁貪杯誤事?還是那姓韓的不懷好意,有所企圖?見過無數詭詐的張弛不由得胡思亂想。
正焦慮間,終于聽到大門口的車聲。張弛外套也沒穿就沖了出去。
韓維翰用自己的大衣裹著孟子燁,正站在門口等他開門。
“叫他以后別和危險的人一起喝酒。”韓維翰手一松,孟子燁就軟綿綿地向前倒去。
張弛張開雙臂一把接住,緊緊摟著,狐疑地看著韓維翰。
“信任他是好事,可是子燁對人沒防備,好好看住他。”韓維翰盯著他,眼里滿是嫉妒,說完了轉身就走。
孟子燁忽然動了動,自張弛懷里掙出來,對韓維翰的背影極輕晰地說了句:“謝謝你,經理。”
韓維翰停了一下,一臉苦笑。也許孟子燁該感謝的是他自己,如果他一直不醒,那麼,此時的自己還能不能站在這里,對人家的正牌情人說什麼好好看住他之類的話呢?
第二天快到中午了,孟子燁才在宿醉中醒來。一睜眼,就對上了張弛一雙泛著血絲的眼睛。
張弛見他終于醒了,松了一口氣,站起來開始活動筋骨。孟子燁嚇了一跳,自知理虧,忙一臉討好地對著張弛猛笑。張弛冷哼一聲,將手腕弄得咔吧咔吧響,然后猛地湊近怕得要死的孟子燁,對著他的耳朵大喊:“以后不準喝酒不準在晚上十點以后回來不準和對你有企圖的男人在晚上獨處這是新約法三章你聽到沒有?”
過了一會,孟子燁在被窩里顫顫答道:“我聽到啦。
”
“把手伸出來。”張弛又不知從哪掏出一張紙,扯開孟子燁頭上的被子,勒令他按手印。
孟子燁不敢違抗,只得伸手又按了個鮮紅的大指印,按完了才敢瞪張弛一眼:“霸道,專制,可惡。”
張弛充耳不聞,得意地把那張紙小心收進一個精美的小箱子用密碼鎖上。孟子燁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裝的是什麼——他的一份情書和兩份保證書,該死的張弛。
看到張弛鎖完了還抱著箱子得意地笑,孟子燁忍不住扯著脖子大喊:“我餓啦,我要喝珍珠湯。”
“知道了,喊什麼。”張弛走回孟子燁身邊,把被他蹬掉的被子又蓋回去,連被子帶人一起摟過來,親個不停。
孟子燁閉上眼反手摟住張弛,不一會就喘息起來。
“先別做飯了……”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親熱過后,孟子燁問張弛:“公司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正在談,偷偷摸摸瞞著老頭老太,不大方便,而且對方給的價錢不太高,我想多賣點。”
“哎呀,能賣就快賣了吧,快快脫手,我們早點走。”
“你這個敗家老婆。”張弛氣得掐了孟子燁一把:“這幾天你先回家住,我也回公寓,讓我媽發現我倆和好就不好辦了。”
“好啊好啊,現在你快去做飯吧,我都快餓癟了。”孟子燁伸手推推還摟著他的人,雖然情人的懷抱很舒服,可是肚皮更要緊。
張弛只好下床做飯,他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做飯這活居然也由他一手承擔了,而這種轉變是怎麼發生的他是一頭霧水。回頭看看蜷在床上舒舒服服又睡的孟子燁,這個家伙,真是不可貌相。
十一月的北京,秋風瀟瑟。
張弛站在北京站出口,雙手插在大衣袋里,盯著出口,雙眉緊皺。
死葉子怎麼還不出來?
這個懶鬼哄著他先到北京,其目的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現在自己把房子買好裝修好,連工作都替他找好,就等著他來一一就位。可這家伙一再拖延,好不容易催他坐上了來北京的車,可是到現在也沒出來,眼看人都快走光了,他死到哪去了?就在張弛著急的時候,忽聽有人叫。
“張弛,張弛,看這邊。”
孟子燁正隔著門朝他招手,臉上笑得象開了一朵花。
張弛惡狠狠瞪著他,似要在他身上瞪出一個窟窿。孟子燁急忙走出來諂笑:“快到站的時候我睡過去了。”
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張弛會毫不猶豫把孟某人按倒打一頓屁股。現在暫且饒他。他拿過孟子燁手里的行李,一路走一路教訓:“以后你再整這種事,就給我做一個月的飯。”
“是。”孟子燁心中暗笑,就一個月呀。
“這回呢,你就擦一個月地板吧。”
“不要啊,弛弛!”孟子燁哀叫起來,扯住張弛袖子亂搖。張弛無動于衷,繼續問道:““干媽他們呢?”
“去深圳了,說等明年春天到北京來。”孟子燁仍不死心地扯著他:“張弛……”
“哦。”張弛忽然停下腳步。孟子燁也停下,順著他的目光一望,旁邊有一家花店。
張弛看著店里鮮花,詭詭一笑,轉頭對孟子燁道:“你去買一束花來,若買得對我心意了,讓我高興,就放你一馬。”
“不公平,若你不想放過我,就算我買對了,你也會說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