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孟子燁,再對著靳淑蘭一躬,轉身出門。
“子燁呀,這位韓經理人真不錯,又細心又沒架子。”靳淑蘭一邊數錢一邊嘮叨。
“什麼不錯,狼子野心。”
“你說什麼?死小子”
“我沒說什麼?”
“我看他可比張弛好多了,可靠穩重,長得也好,看樣子也挺有錢的。”
此言一出,孟家父子齊聲大叫。
“媽,看人不能看表面!”
“老太婆,你養的是兒子!”
“死小子,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看人哪有不準的,張弛當初我就看他不妥當,你卻認準了一條道走到黑,現在怎麼樣?不聽老人言,就是吃虧,現在你給我洗菜去。還有你,死老頭子,我當然知道養的是兒子,可他又不想娶媳婦,我替他留意好一點的男人,有什麼不對,要不是我看這韓經理也對子燁有意思,才不會說呢。”靳淑蘭霹里叭啦,左右開弓,充分顯示了女人的觀察力和伶牙利齒。
孟氏父子‘啊’的一聲,盡皆失色。
“哎,快看看,是件羊毛衫呢,子燁,來試試,讓媽看看。”靳淑蘭數完錢,就去拆那個袋子。
“媽!”孟子燁撲上去抱住老媽,不知說什麼好了。媽媽的愛呀,唉。
張弛在第二天的中年才到本市。途中兩次轉機,一路上還要算計在哪里才能逮到孟子燁逼他說實話,疲憊不堪,愁苦難言。到底出了什麼事呢?難道是他出門一月,色葉子就變心了?
下了飛機,發現母親已候在大廳里。
“張弛,先跟媽媽回家,我要跟你說一件事。”陳雅璇扯住跟她問好后就急著走的兒子。
“媽,我要去找子燁,以后再說好嗎?”
“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你不能再去找他了。”
“為什麼?”張弛的心驀地一緊,遲疑了一下,終于上了母親的車。
“子燁有別人了,不可能。”張弛憤怒不已,怎麼也不想相信母親的話。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錯,我就知道他那種貪財沒定性的人不會跟你長久,那個男的看上去就很有錢,跟你不差什麼,兩個人那麼親熱地逛商場,孟子燁大包小包拎著,說不定要了人家多少東西?你——”
“媽——夠了。”張弛大喝一聲,兩手抱頭,痛苦不已。他的母親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至今都還記得年輕的母親在他五歲生日的時候,不怕麻煩地為他自制蛋糕,又穿上白紗裙,專門給自己的兒子辦了一場小型鋼琴演奏會。那時的母親,青春美麗,活潑開朗,好象多少困難都壓不倒她,每天忙家務,忙事業,孝敬公婆,照顧小叔,就算她忙得沒有時間管自己,他也為有這樣的媽媽而高興。可是,曾經是優雅親切的母親,怎麼變成了這樣一個嘮叨、市井、惡毒的女人?
“那好吧,張弛,到底是不是這樣,你自己去看。”陳雅璇沉下臉,拂袖而去。對付執迷不悟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食惡果。
張弛默然呆坐,心痛如絞。
張偉民接到陳雅璇電話后趕了回來,看見兒子憔悴不堪,有些心軟,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張弛,不要再找孟子燁了,乘這個機會和他斷了吧,你們不會有將來。”
“為什麼你要這麼說,爸爸,你們不是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嗎?
“那時是迫不得已,現在,孟子燁名聲已壞,而且另結新歡,你也認識了王詩蕓,她很愛你,這樣的話,你們還是斷了吧,張弛,過正常的人生不好嗎,那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和你媽媽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這一件事。”
“爸爸,我也只求你們一件事,不要把我們分開。”張弛再也聽不下去,沖出了家門,直奔愛華生物科技。
得知韓維翰對自己懷有愛慕之心后,孟子燁在辦公室里便飽受沖擊。
早上一進門,就看見自己桌上多了一個花瓶,瓶中一枝帶露玫瑰含苞待放。而韓維翰桌上花瓶中則是一朵太陽花,腦袋向著他的座位垂著,含義不言而喻。
“經理,你不怕讓人知道你對一個男人有企圖啊。”孟子燁蹭過去坐下,悄聲問正在欣賞那朵玫瑰的老板。
“我本來就有插花的習慣,你這個助理自然也得跟著上司,沒人會懷疑的,你放心,況且,誰敢懷疑呢?”韓維翰也輕聲道出一個弱肉強食的自然規律。看著玫瑰微笑,再微笑,他第一次如此想要一個人,怎麼能不用心呢。
早上的插花事件告一段落后,孟子燁又如坐針氈。
對面的老板眼中不斷射出的或溫柔或愛戀或熾熱或情色的各種目光,讓他一會心跳,一會心悸,忽冷忽熱,難受至極。
“子燁,吃點東西吧,你太瘦了。”
韓維翰忽然傾過身子,將一盒巧克力遞到了孟子燁臉旁。孟子燁立即禮貌回絕,韓維翰又遞過來,他又推回去,推拒過程中巧克力的香甜不斷沖入鼻端,刺激他的唾液腺。
意識告訴他不能接受,可是肚里的饞蟲又鼓勵他接過來便是,不過是一盒巧克力,又不是奔馳車。就在孟子燁天人交戰的時候,韓維翰干脆剝了一塊直接送到他嘴邊,這次他可控制不住了,一口叨住,大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