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
韓一樹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抓起自己的劍, 就要往無妄山埋藏硝石的地方狂奔而去。他跑到一半, 又折回來對師妃仙道:“師姑娘,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解,但是你相信我,你一定要幫我!”
靠他一個人的力量當然是不可能短時間之內把那麼多硝石集中在兩個山頭的,但是有了師妃仙就不一樣了。
師妃仙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但依舊點點頭:“好。”
兩人朝著無妄山的半山腰跑去, 這一頭,閑燈吃了鳳棲一擊,悶聲吐了一口血,體內靈力稍加凝滯,一時不查,從半空中如同一只折了翅膀的紙鳶,直直地往地上砸去。
蘭雪懷見狀, 無心戀戰, 強行中斷了與鳳棲的打斗,硬生生地接了對方一掌靈力, 立刻攬住了閑燈的腰, 閑燈這才沒四分五裂的摔在地上。
他捂住胸口, 咳了幾聲, 蘭雪懷伸手探去, 發現閑燈的元神受損, 怒火中燒, 問道:“你元神怎麼回事?”
閑燈擦了一把嘴角,道:“沒太大問題。”
他元神受損是從取心頭血澆注定海昆侖扇開始就有損,當時認為問題不大,于是強忍了不說。后來在造化鏡中,他又想要毀了自己元神壓制陰雷,盡管被唐棋樂阻止了,可是他也松手了,本來就不穩定的元神,此刻更是支離破碎。
方才與鳳棲交手不過幾招,對方就敏銳地發現了他這個破綻,幾乎招招都往他致命的地方攻擊。次數一多,閑燈終于熬不住,撐不下去,就連云鵲也無力化作玄鳥,成了一把古樸的長刀,和他一同落在地上,發出了哐當的一聲。
鳳棲見他無力抵抗,于是乘勝追擊,蘭雪懷擁著他擋了幾次鳳棲的攻擊,到底是擔心他的身體,邊打邊退,略占下風。
只不過,又重新退到院子里的時候,鳳棲忽然古怪的停住了。
因為太古怪,閑燈不注意都覺得難。
院子上空的蝴蝶仿佛在誰的召喚下,一瞬間都從空中飛了下來,全都集中到了院子里。
閑燈詫異地想道:怎麼回事?
蘭雪懷扶了他一把,閑燈連忙將他掙開,思索了片刻不到,他忽然喊:“蘭若!蝴蝶!”
只四個字,蘭雪懷便明白他心中所想。折枝從他手中飛出,直接殺進了院子中。鳳棲果然把目光落在院子里,并且身形一動,幾乎要跟折枝一同落地。
閑燈比他離院子進,因此也動得更快。折枝攜帶著靈力爆發出一陣強光,將鳳尾蝶打落了大半,閑燈便在折枝之后,鉆進了院子里。
他目光掃過院子邊上掛著的白色衣物,伸手一扯,用衣服擋在自己面前,鳳棲伸手一抓,卻不料蘭雪懷從背后捉住了他的手臂。
鳳棲難得被兩面夾擊的如此難堪,神情終于有了些變化,隱隱發怒,眉間黑氣籠罩,下了死手要將蘭雪懷置于死地。
閑燈咬了咬牙,推開門,鳳棲送向蘭雪懷的那一劍還沒封了蘭雪懷的喉嚨,立刻就將劍鋒折返,朝著閑燈猛地攻來。
閑燈側身躲開,借勢貼著門板一滾,跌跌撞撞地滾進了屋子里。
這是他的房間,他實在再熟悉不過了。閑燈絲毫沒有猶豫,一腳踹翻了擋在面前的屏風,眼前木然出現一張床。
說一張床,卻不準確。
他應該是一塊石頭。
閑燈原本睡的床被搬到了另一邊,被取代的是一塊陰森寒冷的黑色石床。床上正有一人平靜的躺著,了無生氣,只消看一眼就知道,這人已經死了。
但是他雖然死了,卻不像其他尸體一樣腐爛,而是保持的完好無損,就像一個睡著的活人。
恐怕,維持尸身不腐的,就是這塊奇怪的石頭了。
不由閑燈多想,他果斷的將床上的白衣青年打橫抱起,對方很輕,身上還有一股奇異的香味,抱起他時,青年未挽的長發如同乖乖地貼在他的臉上。觀其容貌,三分天真七分艷,柔美俊俏,哪怕死了這麼多年,也能窺見當年風姿。
就在這時,大門被兩道靈力震飛。
蘭雪懷扣住了鳳棲的脖子,而鳳棲的劍也沒入了他心口三分,只稍稍推進去一些,蘭雪懷便能當場斃命。
閑燈倒吸一口冷氣,壓下微顫的雙手,好整以暇地看著鳳棲,對方果然停了下來,目光怨毒地停在了他的臉上。
蘭雪懷見他抱著一個男人,臉色登時就變了。
閑燈道:“鳳棲,你還真是一個孝順兒子,你義父死了這麼多年,怎麼還留著呢?”
鳳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出手,咬牙道:“還我。”
閑燈也陰狠地笑了一聲:“不。你有見過把人質還給對方的嗎?不過,你義父都死了,我也沒法兒威脅你什麼,不如我就在他身上捅個幾刀如何?”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云鵲,看起來比鳳棲更像個魔頭。
鳳棲問道:“你要什麼。”
閑燈看了一眼蘭雪懷:“收劍。
”
鳳棲一點猶豫也沒有,收了劍,蘭雪懷的心口血流如注。他一收劍,蘭雪懷便將手中的靈力打進了鳳棲的體內,對方猛地跌坐在地上,吐了幾口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