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雪懷身體一僵:“你這樣我睡不好覺。”
“不會的,唐棋樂都能睡好。”
蘭雪懷聽完,身體僵硬地更加厲害,這回還有一點生氣:“你和他也這麼睡?”
“我們小時候是睡一起的,現在不了,我嫌他睡得晚,后半夜才肯閉眼睛,成天就琢磨他那些奇怪的小玩意兒。”
蘭雪懷哼了一聲,道:“你以后不準和別人睡。”
“不睡了不睡了。”他纏了一會兒,忽然睜開眼睛,想起自己下午聽到的那段話。“蘭若,你們何時請無字磐石?”
蘭雪懷道:“后天。”
后天……那到也快的。
大乘聽法會自古以來就約定俗成,需要光邀各路修士來一同瞻仰無字磐石真容。第一點是要眾人曉得小清洞天沒有監守自盜,無字磐石依舊保存完整。第二點則是威懾修真界,鞏固小清洞天的地位。
同時,在大乘聽法會這一天,危險也隨之而來。無字磐石做為一塊能許愿的神物,必然是引得多方爭奪,大門大派顧忌著門派的繁衍與發展,只要一動就會被別的門派盯上,跑也跑不了,長久來看,都會端著面子不來搶無字磐石。但是私底下那些野派雜派,以及略有小成的散修也不管這麼多。
這些野派和散修單單是散落在四周倒還好,若是哪一天他們集結起來干一票大的,那就麻煩了。
所以每年的大乘聽法會,小清洞天的守衛都格外嚴格,只要沒有令牌,連只鳥都飛不進來。
閑燈問道:“那你負責什麼?”
蘭雪懷現在年紀不大,重要的事情也落不到他頭上來,“只負責定時巡邏。
”
閑燈猶豫了一下,在心中想道:雖然我今日下午聽到的東西卻是古怪,但是我又拿不出證據來。若是我自己大驚小怪搞錯了這件事,豈非在蘭雪懷面前搬弄是非?而且,那兩人是什麼門派,我現在也不知道,還是等明日早起去調查一番,摸透了再來跟蘭若說也不遲。
閑燈道:“那明日我跟你一塊兒去巡邏。”
蘭雪懷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閑燈得到回應之后,當即把頭埋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起來。蘭雪懷本來還想跟他多說幾句話,結果對方像塊木頭,一點兒情調也沒有,竟然就這麼睡著了。蘭雪懷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臉,心中雖有不悅,但總歸是開心的,于是抱著閑燈,很快就心滿意足地睡去。
第二日一早,蘭雪懷拿了一套小清洞天的校服給他穿上。
閑燈鮮少穿一身白色,他皮膚本來就白,穿上去之后仙姿超然,轉了一圈,他就忍不住上蘭雪懷面前表演孔雀開屏。
蘭雪懷道:“巡邏前要先去和洞主報備。”
閑燈配上妖刀,笑嘻嘻道:“走走走,我還沒見過他們呢。”
一路上,閑燈湊在蘭雪懷面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從蘭苑出來,遇到了不少洞中修士,皆是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看著閑燈,緊接著又看著蘭雪懷,然后打過招呼低著頭匆匆往旁邊走去,看的閑燈郁悶不已。
這些修士走遠了偏還是個嘴巴大的,估計是場面過于驚悚,一時間忍不住互相分享自己的心得體驗,一個人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氣,說道:“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早上睡醒了沒?”
“你也看到了?蘭雪懷邊上是有一個人吧?”
“那我就是沒產生幻覺了,我的天,是我瘋了還是蘭雪懷瘋了,他怎麼會帶人啊?我在小清洞天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他跟誰一同上下學過?!”
“你看清楚那個男的長相了沒?多大啊?”
“好像跟我們差不多大,我沒見過他,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吧……”
斷斷續續地討論聲越來越小,閑燈耳朵好使,聽了個大概,忍不住捧腹笑道:“蘭若,你好兇啊,我怎麼覺得大家都很怕你?”
蘭雪懷道:“和我有什麼關系。”
閑燈用手指著他,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就是這個脾氣大家才會怕你。”
蘭雪懷反問道:“那你也怕我嗎?”
“我怕你干什麼,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他說完,又是一笑,蘭雪懷面紅耳赤,提醒道:“不可在外面說這些話。”
閑燈閉上嘴,心里卻想道:他好奇怪,這話怎麼就不能說了?
蘭雪懷轉過一個彎,來到了另一座小筑,推開門,里面有個大殿。大殿中間正站著兩個男人,身長如玉,一名頭戴玉冠,約莫三十出頭,一名蓄著胡子,約莫四十出頭。
蘭雪懷恭敬地行禮:“洞主,副洞主。”
閑燈跟著彎下腰作揖,同時在心中想道:原來這二人就是小清洞天的洞主,看起來年紀也不怎麼大。
小清洞天洞主抱樸子便是那名蓄胡子的,見到蘭雪懷來了之后,停止了跟副洞主元虛子的對話:“來了,昨日巡查的如何?”
蘭雪懷一板一眼答道:“并無異常。”
抱樸子看著閑燈,問道:“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蘭雪懷道:“是。”
抱樸子點頭:“你也是時候交些同齡的朋友了。
”
閑燈笑道,他笑起來十分有感染力,并且深得長輩喜歡,他彎腰道:“抱樸前輩,在下驪山破兒洞黎山老母之徒閑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