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燈看起來就像心血來潮,在路上忽然遇到他,忽然記起來小乘聽法會有這麼一號人物,忽然就不打招呼的黏上來,實在是惹人討厭!
反正……他最后也會不打一聲招呼的離開。
他沒交過朋友,但朋友總是相處不長時間的,如果遲早都要分開的話,干脆也別交了。
蘭雪懷道:“等船靠岸了,你就上去。”
“我不。”閑燈開口:“我今天沒別的事情做,就想跟你一起玩兒。要不然你告訴我你去干什麼?”
蘭雪懷閉上眼睛:“隨便你。如果船靠岸之后你不下去,我就會把你踹下去。”
閑燈道:“好啊!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我可是很厲害的。”
蘭雪懷懶得理他,心道:打就打,難道我還會怕你不成?
結果船靠岸的時候,他要閑燈下船,當真擺出了一副要打人的姿態,閑燈卻不干了。
“你來真的啊!”他瞪大眼睛,緊接著,立刻伸出手可憐巴巴地拽了拽蘭雪懷的袖子:“你帶我一起嘛,蘭若,你看外面下了這麼大的雨,我又沒有傘……我怎麼出去嘛。”
蘭雪懷折枝寶劍一轉,指向碼頭邊上,冷道:“那里有賣傘的,你自己去買。”
閑燈腦子里一轉,又哭訴道:“那我沒有錢嘛……”
蘭雪懷頓了一下,作勢要從懷中摸出錢來。
閑燈見他的動作,立刻就想明白對方要干什麼了,連忙將他的手捉住。
蘭雪懷的手正好在衣服里面,被閑燈這麼一按,直接按到的胸口上。
閑燈的手心十分燙,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這個溫度,它像是把蘭雪懷燙壞了,后者整個人都僵住,瞬間就把手抽了出來,兇道:“你不要碰我。
”
“好好好!”閑燈被蘭雪懷這個樣子嚇了一跳,對方耳根通紅,活像是被登徒子欺負了的大姑娘,他撇了一下嘴,暗道:跟個小姐是的。
想完,立刻又恢復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眼尾長長的,睫毛也長長的,一眨一眨,仿佛一把小扇子,不停地在掃著他的心口,閑燈道:“我不碰你不行嗎,你別兇啦。怎麼年紀小小的,脾氣這麼大,難怪不得沒人跟你玩。”
說到這里,蘭雪懷泛紅的臉色忽然變白了。
閑燈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在心中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遭了!戳到他的痛處了!
他曾經聽過一點關于蘭雪懷的東西,知道大家都怕他,而且不怎麼敢找他玩。
若他是個成年人也就罷了,十五六歲的孩子,正是需要玩伴的時候,就這麼被大家伙不約而同的“孤立”了,他心中一定也不好受。
“我的錯我的錯,我道歉,蘭若,我不該說這個的。”閑燈連忙雙手合十,鞠了好幾個躬:“我剛才不是故意碰你的,我這人比較有原則,再怎麼窮也不會問別人借錢。”他滿嘴胡言亂語,瞎編道:“所以我是不會拿你的錢來買傘的。你就當我是一團空氣吧,我一點都不占位置!”
蘭雪懷道:“你!”
說話間,一名書童撐著傘從碼頭上面跑來,殷勤地問道:“二位小仙君,敢問哪一位是蘭雪懷蘭公子?”
蘭雪懷目光看向他,書童立刻在心里明了,說道:“蘭公子,這邊請,我家老爺等你很久了。”
閑燈暗道:哇,竟然有人在等他?慢著,難道他是出來除祟的?
小乘聽法會并不是每天都要比賽,空閑的時候,大部分修士會幫周邊老百姓解決一些邪祟作亂的小問題。
有時候這些邪祟十分好打發,又不傷及人命,所以長輩們通常都會安排自己的門生或者親眷出來結伴除祟,好鍛煉他們的修為。
蘭雪懷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被人請過來除祟的。
閑燈心中有了些猜測,連忙跟上去問道:“蘭若,原來你是出來除祟的,不是出來玩的啊?”
蘭雪懷撐開傘,停頓了一下腳步。
閑燈見狀,反應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什麼,立刻鉆到了蘭雪懷的傘下,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心里想道:他嘴上說著讓我離他遠點,身體倒是很誠實。
二人共撐一把傘,閑燈的嘴巴又閑不住了,他這回學聰明了,沒有問蘭雪懷,而是問起了書童。
“噯,書童大哥,你請蘭若來,是不是家中受到了邪祟的糾纏?”
書童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哥稱不上,小仙君不要抬舉我了,你叫我阿白就好。請小仙君來的人不是我,是我家老爺。小仙君猜的不錯,我家府上是受了邪祟的困擾,出事的是我家的小姐,她好像被一個妖怪迷惑了心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怎麼都醒不過來,盡說一些胡話。”
閑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看向蘭雪懷,說道:“你真的來除祟啊,那你一定要帶上我了,我保證我很厲害,絕對不給你添亂。說不定到時候你還要我救你呢!”
蘭雪懷冷漠道:“你一路上說話不累嗎,你的嘴巴不能有一刻停歇嗎?”
閑燈嘻嘻笑道:“你好不解風情啊,蘭若,我喜歡你才跟你說話嘛,你怎麼叫我閉嘴?難道你不愿意聽我說話嗎?”
蘭雪懷聽到他這輕浮的說話做派,咬著牙,氣的耳根通紅,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不愿意”三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