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雪懷珍重地給他戴上,這串碎鈴鐺分別有五個指環,帶入手指中,沿著手背下去,最后在手腕處有一條鏈子可以扣住。
“鈴鐺有兩串,你戴上之后無論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倘若你出了什麼事,只要動動手指,我這邊的鈴鐺也會動的。”
閑燈待在手中,覺得怪別扭的,畢竟是女人家的東西,不過他還是動了一下手指,果然,自己動的那個地方,蘭雪懷手中鈴鐺上,同一個地方也輕輕地響了一下。
他大感神奇,說道:“好厲害的東西,無論多遠都可以嗎?”
蘭雪懷道:“無論多遠都可以。”
閑燈感慨之余,不由問道:“小仙君,那你為什麼不戴?”
蘭雪懷莫名其妙道:“我為什麼要戴女人戴的東西?”
閑燈看了眼自己的手:……
罷了罷了,裙子也穿過好幾回了,如今戴個首飾也就那樣,小場面,沒什麼好慌張的,況且幻境中還沒有人注意。
有了這一串鈴鐺之后,蘭雪懷果然放心許多。
閑燈再跑的快,他也沒有時時警告了。
二人沒走多久就到了封門村,村口的那塊寫著“封門村”的石頭被砍了一半,閑燈蹲下去看,發現石頭是剛砍的,劍上還帶著血跡,所以砍下來的石頭上也有血跡。這說明,那個砍石頭的人,事先已經見過血了。
閑燈回頭正要說,蘭雪懷卻盯著一處草叢沒動。
他跟著看過去,發現草叢中躺著一個男人,血從他身體中溢出來,泅了一灘。
閑燈越看越眼熟,最后驚訝道:“是那個人!”
蘭雪懷道:“你認識他?”
閑燈:“我上次來幻境中就見過他,他是那個賭坊的莊主。
”
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經被人一劍封喉,不止如此,他的手腳還被人斬斷,下半身被剁成了一團爛肉,閑燈胃里翻涌,蘭雪懷連忙捂住他的眼睛。
“此人橫死,眼睛都還沒閉上,應該是忽然被殺的。”
閑燈問道蘭雪懷身上十分空靈的幽香,胃里稍稍平靜了一些。
越往前走,封門村的死尸就越多,而且看樣子都是剛剛死了沒多久。
有些地方燒著大火,有些地方尸體堆積在一起,閑燈除了認識那個莊主之外,還看到了上次在幻境中的幾個熟人。
閑燈推測道:“這應該是封門村第二次被屠殺的時候。”頓了一下,他道:“聽別人嘴里說起到不覺得什麼,自己親眼看了才發現是人間地獄。”
無論男女老少,封門村的人死相皆是慘不忍睹。
閑燈越看越驚悚,數一數,封門村死了幾乎有上千人。
“這到底是怎麼殺的?”
蘭雪懷道:“難道是門派有組織進行的屠殺?”
畢竟,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到殺了這麼多人。
閑燈蹲下身,他面前是一具小孩子的尸體,那孩子也是被一劍封喉,死時眼睛都沒閉上。
正看得出神,忽然間,一只十足漂亮的黑色鳳尾蝶在他面前翩然飛過。
此情此景,無比詭異。
閑燈心里咯噔一聲,一個猜想正在緩緩地被證實。
“蝴蝶……”閑燈道:“小仙君,我們跟著這一只蝴蝶上去。”
蘭雪懷道:“什麼蝴蝶?”
未等蘭雪懷反應過來,閑燈雙眼緊緊跟著蝴蝶,拽著蘭雪懷就往九姑娘山跑。
一路上,他又看到了不少的尸體——這些人儼然是從封門村里面跑出來,但是還沒有跑遠就在半路被人截殺的。
約莫一刻鐘之后,閑燈到了蝴蝶洞外面。
傅斯年重建的傅家就坐落在蝴蝶洞,一些仰慕鳳棲名聲的門生住在半山腰的莊子里。
閑燈推開大門,如他所料,莊子內所有的門生都已經死光了,并且越靠近蝴蝶洞,那些黑色鳳尾蝶就越多,有些停在尸體上,有些停在花上。閑燈上前看了幾眼尸體,蘭雪懷開口道:“這些尸體不全是門生。”
閑燈轉頭看他。
蘭雪懷用劍指了指其中幾個:“這個和這個,衣服不一樣,像是別的門派的。”
果然,蘭雪懷指的那幾個,穿衣風格和傅家的校服卻是不一樣。而且這些穿著衣服的尸體還不止一兩個,數一數,光是在大廳的就有十幾個。
“這是什麼意思?這里不是傅家嗎?傅家怎麼會有別的門派的修士?”
他咽了咽口水,又往山上走。
忽然,一聲慘叫聲傳來,閑燈心里一顫,站定了腳步。
黑色的鳳尾蝶形同鬼魅,落在蝴蝶洞外面。
傅斯年身長如玉,站在一處空地中央,左手持劍,微微用力,那劍就從他身前的一位門生的喉嚨中緩緩□□。
“……傅斯年。”閑燈大驚失色。
傅斯年殺完人,又坐下擦了擦自己的劍,到一旁接了一盆水,洗了洗臉。
邊上,云飄飄已經完全呆滯了,她像是嚇得三魂七魄都沒有,神形俱毀地盯著傅斯年。
傅斯年從懷中摸出一塊糕點,吃了一口之后,對云飄飄笑道:“飄飄,你肚子餓了嗎?我殺的累了,有點餓,你要吃嗎?”
閑燈震驚地不能動彈,半晌才說道:“一劍封喉……一樣的招式,人都是他殺的,他有病嗎!”
不止云飄飄驚呆了,閑燈心里也嚇得不輕。
他以前從來沒懷疑過屠殺的事情是傅斯年干的,只以為是門派之間的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