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棋樂道:“你是真的活膩了想做鬼了!那蘭雪懷什麼反應,是不是推開你,給了你一巴掌?還是給了你一拳?”
他退后兩步,端詳了一下閑燈的臉,發現對方臉上沒什麼傷口,似乎沒有被打。
唐棋樂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閑燈聽完,仿佛抓住了什麼重點,全身上下冷凍的血液忽然沸騰起來:“我想起來了,蘭雪懷沒推開我!”
閑燈的心跳死灰復燃,跳動的聲音太大,頗有些震耳欲聾。
仔細一想,他沒推開自己,是不是也沒那麼討厭?雖然蘭雪懷討厭斷袖的事情人盡皆知,可是自己……在他身邊待了這麼久,也算是一個比較好的哥們兒了……會不會……
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希望,閑燈小聲說道:“你說他沒推開我,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我啊?”
這話說出來,仿佛蘭雪懷對他說的一樣,閑燈的臉漲的通紅,說也不敢說的太大聲,像是一個深藏在心的秘密被挖出來一般,他越說越輕,越說越不肯定,同時心中還帶著一絲隱秘的興奮。
唐棋樂用手背測了測閑燈,納悶道:“你沒發燒吧?大白天的說什麼胡話。”
結果,還沒興奮多久,唐棋樂這一句話出來,如同一盆涼水,把閑燈心中那點兒蠢蠢欲動的小火苗給澆滅了。
他心涼了半截,想道:是了,青天白日我又在做什麼春秋大夢?蘭雪懷那種人,怎麼可能對我有意思。
唐棋樂道:“雖然他對你是蠻好的,但是也許這種好不是你想的那種好呢?”
閑燈喪氣道:“你快閉嘴吧。”
唐棋樂道:“我不是在幫你分析分析那你的感情嗎?那你說,假設他真的喜歡你,你打算怎麼辦?”
閑燈愣了一下,老實回答:“沒想好。”
唐棋樂道:“那就是了,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他高深莫測地看了一眼閑燈:“你喜歡蘭雪懷嗎?”
閑燈仿佛被抓住了小辮子,整個人都變的不自然起來,他收回了自己攤開的一雙長腿,正襟危坐:“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看你的樣子像是情根深種,但是聽你問我的話……你自己都沒搞明白?”
閑燈沒說話了,卻是代表默認。
畢竟在他的認知中,男人喜歡男人好像是一個并不怎麼常見的事情。
唐棋樂道:“我還以為你早就喜歡蘭雪懷了,鬧了半天你對他沒意思啊?”
閑燈說道:“什麼早就喜歡?你怎麼說話的?”
唐棋樂詫異道:“之前說你是他未婚妻你也沒反對啊,再往前看看,你是不是第一次見人家就圖謀不軌了。”
閑燈無語道:“那都是誤會,我還沒來得及跟蘭雪懷解釋。”
想到這里,閑燈唏噓不已,開口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那些都是誤會,事發突然,而且就算我解釋了蘭雪懷也不聽。你知道他這人的,只聽自己想聽的,況且,就蘭雪懷那個脾氣,我說多了還會被他揍,我何必自討苦吃。”
唐棋樂詫異道:“你的意思是說你之前都沒喜歡過他?”
閑燈點點頭:“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他說的,但是我發現這個誤會越滾越大了,就算是給我一一百張嘴我也解釋不清楚。老實說我對男人確實是沒什麼興趣,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被他認為是斷袖……”
他一邊說,一邊在心里動搖:以前是沒那個意思,現在的話就說不清楚了。
他好像……真的有點喜歡蘭雪懷,可是人家待見他嗎?
唐棋樂笑道:“你看,事情不是解決了嗎。”
閑燈聽得莫名其妙,抬頭:“什麼?”
唐棋樂這話沒對著他說,而是將目光落在他身后。閑燈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一轉身,便看到蘭雪懷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背后。
閑燈怔在原地,半晌,才開口:“小仙君……你什麼時候來的?”
蘭雪懷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這一眼,卻把閑燈的身體看僵硬了——蘭雪懷從來沒對他這麼冷漠過,哪怕是裝出來的冷漠也不曾有。
這下,閑燈不但身體僵硬,心臟也快跟著停止跳動了。
唐棋樂道:“有話直說就好了,多大點兒事,值得你糾結嗎。”
閑燈聲音顫抖,問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唐棋樂笑道:“你說都是誤會的時候。”
閑燈怒道:“你有病吧!”
他一拳砸在唐棋樂的臉上:“套我話?還不告訴我?”
唐棋樂摔在地上,沒站起來。
要不是急著追蘭雪懷,閑燈恐怕還要補兩腳再走,揍了唐棋樂一拳之后,他狠狠地警告了唐棋樂一眼,拔腿就往蘭雪懷離開的地方追。
唐棋樂在地上坐了一會兒,一方白色整潔的手帕遞到了他的面前。
他接過后擦了擦嘴角的血,苦笑道:“這個兔崽子下手真是沒輕沒重。”
遞給他手帕的男人正是明德真君:蘭舟。
他雙手攏在袖子里,說道:“我特意敢來看你笑話的,你棒打鴛鴦的開心嗎?”
唐棋樂站起來,溫和地笑道:“什麼叫棒打鴛鴦,我這是提點蘭雪懷,怎麼,他死過一次還嫌不夠,還要重蹈覆轍?我沒說你呢,你兒子你自己不管,叫我來做這個惡人,想的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