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蓮生罵道:“誰是你救的!都是我哥來的及時好嗎!而且你也是真不要這臉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剛才——”
他本來想說閑燈的,但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方才雖然很混亂,但是眾人只要長了一雙眼睛都能看得出,分明是閑燈救了大家。可是閑燈這人……不好說。畢竟是他要求萬四要帶閑燈來,叫閑燈丟丑的。
先前,閑燈剛剛到踏雪山莊的時候讓他面上無光,他就琢磨著報復閑燈一次。結果這一次不但沒能報復閑燈,反而自己還被他救了。這叫他再怎麼開口跟閑燈說話?
并且,閑燈這人也不知道有什麼毛病,還、還當著他的面說了兩次“愛你一萬年”。
這言辭之露骨,感情之流露,讓他毛骨悚然。
怎麼回事?
陳蓮生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在水面中的倒影,心道:本少爺長得這麼帥,他不會愛上我了吧?我可不是斷袖!
各有所思,一路回到了踏雪山莊。
陳肅一回來,整個山莊都熱鬧起來。
上趕著來拍馬屁的有、巴結的有,看熱鬧的有、好奇的也有。
陳蓮生與有榮焉,跟在他大哥面前嘚瑟的要命。一直熱鬧到晚上,眾人都睡下的時候,閑燈才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翻出墻外,直接往那位“蘭小夫人”的住所跑。踏雪山莊的守衛想要攔住他還是缺了點兒火候,沒多久,此人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別院中。
這位蘭小夫人的名字叫梁嬌,看著是挺嬌的,不過這個心思就不太嬌了。冒充蘭雪懷的未婚妻,還半路能攔道陳肅,此人心中是怎麼想的,閑燈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假扮的,就不可能會跟蘭雪懷對峙,否則一見面就會露餡。排除掉這個可能之后,只有一個猜測:她是想接近陳肅。
但是接近陳肅干什麼?
陳肅身上有什麼可圖的嗎?
最讓閑燈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是那串瓔珞。那東西明明是被飄飄拿走的,如今卻到了這個梁嬌手里,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閑燈邊走邊想,推開梁嬌的房門,點了她的睡穴,從桌子上找到了這一串瓔珞。
翻來覆去地看了一眼,是蘭雪懷的東西不錯,一點也造不得假。
把瓔珞放進懷中,閑燈又冷淡地看了一眼床上睡著的梁嬌,準備回去跟蘭雪懷商討一下此事。
誰知道,剛走到自家院子門口,就看到一個不速之客:陳蓮生。
大冷天的,也不知道陳蓮生來了多久了,站在門口走來走去,就是沒進門。
閑燈站定之后,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陳蓮生被背后出現的閑燈的聲音嚇了一跳:“你這人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的!”
閑燈:“是你半夜鬼鬼祟祟地走在這里沒聲音,你還怪我了?”
陳蓮生道:“呵呵,我是來警告你的。”
閑燈抬眼看他。
陳蓮生咳嗽一聲,臉如同便秘似的難堪,說:“你今天對我說的那兩句話,是什麼意思?”
閑燈心想:有病吧,誰跟你說過話了?
陳蓮生的語氣有些不自然,見閑燈沒回話,以為是他心虛默認了,便說道:“你、你少打這些歪心思,我告訴你,我不是斷袖,你也死了這條心,別以為救了我,我就會給你好臉色看了!我要說的話就是這些,其他的沒了,你好之為之吧。
”
他說完,跑的飛快,幾乎一瞬間就消失了。
閑燈認為他是個神經病,所以沒再理他。
回到房間之后,他本來想把這件事情告訴蘭雪懷的,但是敲了兩下美人圖之后,對方沒有響應,于是作罷。
第二日一大早,剛回家的陳肅便向陳遇春辭別,準備去無妄山一趟。
“無妄山?怎麼剛回來就要走,哪里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陳肅道:“實不相瞞,父親。我此去無妄山一共是兩件事情。一是家師已經到了無妄山,而且陰山裂縫的封印還需要大量的人手,我愿意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為晉州百姓造福。第二件事,便是蘭小夫人的事情,她一個婦道人家總在我們這里住著也不好,我還是盡快帶她去見蘭公子比較妥當。”
他這兩句話說得在理,陳遇春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陳肅繼續道:“父親,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訴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此時,閑燈已經一腳跨進了屋子中,他正要來找陳遇春,只聽陳肅道:“重新劈開陰山裂縫的武器,是妖刀云鵲。”
閑燈腳步一頓,陳遇春道:“此話當真?”
“做不得假,天機變與三司二省已經全都趕過去了,現在修真界傳得沸沸揚揚,都說陰山子卷土重來,要報復人間,所以才劈開這條裂縫。”
陳遇春看了一眼閑燈。
陳肅又道:“這幾日,我還聽聞一個消息……父親是否已經找到了一個疑似陰山子的男人?”
閑燈:……
陳遇春道:“蘭生,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陳肅頓了一下,淡然道:“父親雖然一直隱瞞兒子,但兒子知道父親在做什麼事情。
雖不是完全清楚,但也勸父親一句,不要在關系道整個人世存亡的時候做些傷天害理,渾水摸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