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見到這個藥,已經可以追溯到他和閑燈剛剛見面的那一會兒,對方在何員外府邸外面拿過這瓶藥。
蘭雪懷心里一驚,暗道:難道他當時根本就沒有放棄買那個藥,只是表面上敷衍我一下,結果還是偷偷買了!
想不到,罪惡的種子竟然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埋下……他嘆為觀止。
蘭雪懷更想不到,閑燈此人的城府和心機竟然能恐怖如斯,如果從那時候他就開始算計著這一天,那麼他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他有這本事干點兒什麼不好?非要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
已經不能夠在細想了,這人實在是太心機了。
就連蘭雪懷自己都沒辦法冷靜了,他看著閑燈,沉思道:看來我真是低估了他對我的迷戀程度,他看起來仿佛像沒有我就要死了一樣。
越想,越苦惱。
哎……怎麼辦呢,他這麼喜歡自己,真是令人煩躁。
蘭雪懷嘆息一聲。
連給自己下藥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他做不出來?
閑燈是沒能猜到蘭雪懷心里的一番想法,他要是猜到了,他一定現在就從床上爬起來,高呼三聲“冤枉啊!”
可惜他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口干舌燥,氣息紊亂,小聲道:“我想喝水……”
他是真的想喝水,春心蕩漾三六九這個藥很燒人,再加上閑燈又在發熱,水分流失的非常快,能堅持到現在才開口要水喝,已經很不錯了。
蘭雪懷聽到他要水,當即從沉思中出來,給他倒了一碗水。不過他還在煩惱閑燈對他的感情,因此喂水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喂了好幾次都沒喂人家嘴里。
閑燈覺得自己脖子都要伸斷了,愣是一口水都沒喝到,他實在忍不住,直接開口說:“小仙君,我自己端著喝吧。”
他說著,就要拿蘭雪懷手中的碗。但是他到底在病中,剛端走,碗就沒拿穩,導致水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碗也落在地上,嘩啦一聲碎了個徹底。
這一聲動靜,把蘭雪懷的思緒給拉回來了。
他看著閑燈,不由來了氣,說道:“你還想不想好好喝水了?喂你半天一口都不肯喝,現在還把碗也給摔碎了,你到底想干什麼?”
這倒打一耙的水平已經非常之高明。
明明是他自己喂不好水,碗也是他自己沒拿穩摔碎的,現在好了,一股腦的全都推到了閑燈頭上。
蘭雪懷罵完,看著閑燈的臉,忽然又頓住。
閑燈臉上的那張面具早早地就被蘭雪懷給撕下來扔了,現在正是他自己的那種臉。誠如悅意夫人當初形容的那樣——閑燈就是長了一張狐貍精的臉,眼角眉梢都自成一股天然的媚態,發燒時更加雙眼含淚,水波盈盈,很是勾人。
蘭雪懷耳根迅速被染紅,氣不打一處來,說道:“現在還想著勾引我?你是不是沒吃夠苦頭!我告訴你,這一招對我沒用,你休想得逞。等你病好了,我還是會跟你算賬……的……我……”
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底氣,越說越心不在焉。
蘭雪懷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了閑燈的嘴唇上,他的嘴唇不似蘭雪懷那樣有些薄,下唇比上唇豐潤一些,剛才喂水的時候還沾上了水光,看著十分柔軟,也十分香艷。
可見,這一招哪里是沒用,這是——分明太有用了!
蘭雪懷突然問道:“你故意不喝水,又把碗打落,是不是想要我親你?”
閑燈快渴死在床上了,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現在就是沖到窗邊喝一口雨水也行,哪里還聽得清楚蘭雪懷在說什麼!
他只聽見了最后兩個字,虛弱地問道:“……親我?”
蘭雪懷一聽他的回答,心里咯噔一聲,暗道:果然如此!
這位大少爺,向來是裝聾作啞,只聽自己想聽的,而且聽別人說話只撿半截出來。閑燈這個回答,明明就是個問句,他直接忽略了人家的疑惑語氣,將其打為肯定語氣。
如此聽來,倒像是閑燈在要求他吻自己一般。不過,閑燈求吻,像是他這個厚臉皮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蘭雪懷定了定神,喉嚨上下一動,硬是板著臉道:“你以為我就會吻你嗎?呵呵,想得美。”
他站起身,背過閑燈,盡量讓自己的心跳聲跳的慢一些,跳的平靜一些。
閑燈趁此機會,望向桌上沒倒完水的水壺,眼神中充滿了渴望,稱得上是連滾帶爬地往桌邊狂奔了,仿佛跑慢了一點,那水壺就會自己長上腳逃走。
誰知道,他剛艱難的翻了個身,趴到床邊,蘭雪懷這人卻出爾反爾,轉過身霸道地握住他的肩膀。
閑燈:?
蘭雪懷勉為其難道:“好吧,就只有這一次,下次一定不會讓你得逞。”
說完,沒等閑燈反應,他便欺身下來,吻住了閑燈。
他想——至少,我肯定不會伸舌頭的。
閑燈微微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張開嘴,蘭雪懷立刻與他吻的難分難舍。
——至于那個不會伸舌頭的鬼話,當即就被忘得一干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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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呀,嘖嘖嘖
鬼話就不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