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你來,我什麼時候跟段郎騙你了?”
沈情重傷還不忘踹他一腳,輕飄飄的,說踹不如說是蹭了一下,嘴里不饒人道:“被我發現之后就推卸責任了?度仙君,度公子,你好正義啊。行吧,都是我的錯,你別管我了,讓我在這兒等死好了!”
度星河道:“你想怎麼樣?現在不要鬧脾氣了行嗎。”
沈情閉上眼睛,打定主意不理度星河。
度星河坐直身體,又急切的問道:“無字磐石在哪兒?”
沈情還是不理他。
度星河拽住他的手,繼續問道:“無字磐石呢?”
沈情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我現在累了,說不出話。”
度星河:“……你。”
他臉色變了幾番,最后嘆了口氣:“你總是這樣。老實說,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無字磐石的下落。”
沈情卻瞪大眼睛:“你不信我?那你回去信你的好徒弟吧。”
度星河道:“不是我不信你,實在是你滿口謊言,沒有一句說的是真話。有時候,我也不知道你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沈情聽了,笑嘻嘻道:“那剛才為何信我?不怕我說的話是騙你的?你當著這麼多人跟我走了,你的小徒弟一定恨死你了,當然,他肯定更恨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沒看到他的表情,我笑死啦!”
度星河對他十分無奈,并且不想理他,于是原地打坐起來。
沈情一個人笑了一會兒,發現度星河不捧場,他又皺起眉罵罵咧咧起來。
閑燈一路跟著二人來到小樹林,看完了這幾幕,心中評價道:沈情此人,喜怒無常,行事囂張乖戾,難怪不得這麼惹人討厭。
度星河不說話,沈情又用膝蓋去撞他,撞了幾次,度星河都假裝沒感受到。
“喂!”沈情喊道:“喂!你給我涂得什麼藥,是不是下毒害我的?好叫我死的更快!度星河,你理理我!我肩膀痛死了,你給我弄得什麼!”
人家給他涂藥,他現在還能倒打一耙,果真無恥。
度星河被他說了兩句,忍不住睜開眼,道:“我給你涂得就是祛毒的藥,我不像你。”
沈情笑嘻嘻道:“你不像我什麼?”
他眼珠子一轉,忽然改了神態,語氣柔弱不少,幽幽地嘆了口氣,“你是不是覺得我又兇又壞又喜怒無常?”
度星河不看他。
沈情可憐兮兮道:“人人都怕我,都畏我,你怕不怕我?”
度星河被他磨得沒脾氣,又看他小狗似的裝可憐,心先軟,嘴上卻是沒好氣道:“你又強勢又聰明,嘴巴還這麼伶俐,誰不怕你。”
沈情偏著腦袋去看他,好奇道:“你也怕我?”
度星河吐出一口氣:“我說不過你。無字磐石在哪兒?”
沈情卻不回答他的問題,雙手枕在腦后,望著天,覷了一眼度星河,“嗤”了一聲,說道:“你只記得人家對你的好,所以人人都是可愛的,人人都是好人,唯獨我在你眼里是個惡人,是個混蛋,我說的對不對?”
度星河:“我沒說過。”
沈情的神色更是不屑,他有點惱自己,又有點惱度星河:“你肯定是這麼想的。不過呢,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是很壞的,永遠也不會改的。只要有人敢對我不好,害了我,我就要百倍千倍的叫他償還。”
度星河睜開眼,饒是他天天面對沈情,有時候都還能被他氣得肝疼。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他目光中隱隱有斥責,有不懂,十分復雜:“難道錢塘的百姓害你了嗎?對你不好嗎?無緣無故,你為什麼要驅使蛟龍害人!段郎的兄長害你了嗎?你又為何要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沈情哈哈一笑,難以置信:“度星河,你有病嗎?!你要我告訴你幾次,錢塘的蛟龍不是我放的,百姓不是我殺的,你好徒弟的哥哥怎麼死的我怎麼知道,難道因為我是個混賬的原因,天下只要死了一個人,就都要算在我頭上嗎!”
度星河提高了聲音,“你說不是你做的,證據呢!”
沈情也同他吵道:“我說是童夢做的,你信嗎!”
度星河又閉上了眼。
沈情最煩他這個樣子,但凡提到童夢的事情,度星河就這樣不理會他,仿佛他說的話連一個字都不能信。其實說多了之后,沈情也不愿意再說,主要是度星河這個態度擺明了不信他,他熱臉貼冷屁股,圖什麼?
但是這一次,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往往看到度星河閉眼就會停止話題的沈情,像是瘋了一樣,用腳狠狠踹了邊上的一棵大樹。那棵樹猛烈的晃動了一下,搖搖欲墜,樹葉嘩啦啦地落在二人身邊。
“你是驢腦子嗎?自己不會動腦子想想?我殺錢塘百姓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圖什麼?我是個神經病嗎,無緣無故殺人?!殺完之后還鬧得天下皆知,恨不得被你們抓起來千刀萬剮?”
度星河說道:“那段郎為何要殺錢塘百姓,這是他的地方,他庇佑一方的百姓,你不蠢,難道他蠢嗎?”
“是你最蠢!蠢到以為你那個好徒弟就像表面一樣乖巧!我看你老娘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你的腦門給夾扁了,你的腦袋頂在頭上是為了顯示自己長得高嗎?童夢自導自演這一出,當然是為了立威!他在桃花逐水的尷尬身份你看的比我更清楚,上有童清戰和他老娘壓著,他繼承掌門位置就是癡人說夢!童夢沒有功績,他從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