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夢意在提醒他,現在是當真仙門各派的面,他這一走,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度星河抬頭看了一眼沈情。
沈情嘲道:“能跑能跳,傷在何處?不錯嘛,度公子,現在學會跟童少主合起伙來騙人了,大有長進,叫我大開眼界。”
度星河擰眉:“什麼受傷?”
童夢抿了抿唇,一名桃花逐水的長老很會看眼色,立刻站出來,說道:“沈情!你還敢來這里!”他面朝諸位修士,朗聲道:“這南疆的小魔頭與我桃花逐水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放魔龍在人間作亂,害得百姓死傷無數,作惡多端,死一萬次都不夠,正好,現在三司二省和明德真君都在此處,我看就做個了斷,把他就地誅殺!”
話音剛過,閑燈又聽到度星河如高山流水干凈的聲音,堅定地響起:“不行!”
閑燈看的目不暇接,聽到度星河說話,又連忙看向度星河。
有這位長老的這句話,他再也站不住,擋在沈情面前。
童夢表情十足難看,但在仙門各派面前,他盡可能的令自己不顯得猙獰起來,只是開口問道:“師尊為何一次又一次地袒護一名南疆妖人。”
他在外人面前,不像私下撒嬌,對度星河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師尊”。
童夢一開口,圍著度星河等人的修士也一言一語的說起來。
“度仙君!你是受了妖人所惑才會一時大意,趕緊讓開,叫童少主一刀砍了他!”
“是啊度仙君,別為了這麼一個籍籍無名之輩毀了自己大好仙途!”
面對種種質疑,度星河一言不發,不打算解釋,也不打算退讓。
他不說話,沈情那張嘴巴可管不住。
“死禿驢!說誰作惡多端?你親眼看見啦?老不死的東西半只腳都踏進棺材了還胡說八道,我馬上送你一程!”
“還有你,狗娘養的老畜生,在這兒道貌岸然什麼,還怕天下不知道你這匹老種馬到處發情的‘美談’嗎?”
……
但凡罵他的,他都要罵回去,站在度星河后面肆無忌憚,越罵用詞越低俗,直接把現場有頭有臉的修士老本掀了個底朝天。
眾人被他罵的面紅耳赤,又不敢反駁。只在心中恨這個小混賬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仙門秘史,講得大部分都是事實,大家一心虛,就不敢再罵,生怕自己更多的東西都抖出來。
沈情罵得暢快,嘻嘻哈哈,十分歹毒。
度星河聽不下去,只說道:“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我不!”沈情惡狠狠道:“只準他們罵我,不準我罵回去?我長著嘴巴就是要罵人的!”
度星河眉頭皺的更深,剛想開口說話,沈情抓住他的弱點,連忙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我的肩膀痛死了,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捅穿了?”
度星河伸手摸了一把傷口邊緣,發現這一劍傷的他極深,也不知道沈情這麼怕痛的一個人,怎麼忍下來的。
“你快走吧。今天是童夢的及冠禮,你別來這里惹是生非,你以為我保得住你嗎?”
閑燈聽了,卻接話道:“走?度星河此人也太單純了一點,是他太相信童夢,還是自己太心軟,所以認為別人都和他一樣,會得饒人處且饒人?”
沈情出現在這里,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找來的。他就算再笨,再愚蠢,也知道自己不能在這時候找童夢的麻煩。
閑燈評價道:“很顯然,這是童夢做的局,就等著沈情往里面跳,而且用的還是度星河這個餌。”
沈情一直被度星河放在慈航靜齋中,只要沈情不出來,天下沒有誰可以破得了慈航靜齋的結界。童夢無法進去殺了沈情,所以只能把沈情引出來,借著及冠禮的噱頭,散播出度星河在桃花逐水遭仙門為難,重傷難行的消息。結果如童夢所料,沈情果真在慈航靜齋坐不住,自己跑來了桃花逐水。
這一來,正中童夢下懷,早早埋伏好的修士立刻朝他發難。沈情若不是強撐一口氣非要上來看一眼,恐怕在山下就已經死了。
當然,童夢也不怕他上來,當著眾多修士的面,沈情又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人物,就算是有度星河在場,他的謊言被拆穿了,沈情也插翅難飛。
閑燈道:“你看看,童夢此人算人心真是算到了極致,他就是要度星河騎虎難下,無法保住沈情。”
蘭雪懷極為不喜這種人,眉頭擰了起來,道:“惡心。”
閑燈喜歡他又奶又酷的性格,覺得他說這話也怪可愛的,心里蕩了一下,暗道:美色誤事。
沈情捉住度星河的手臂,壓低聲音道:“你跟我離開,我告訴你無字磐石上卷在哪兒。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
他這話說的小聲,但是閑燈卻聽的一清二楚,一顆心落了下來,確定道:“果然是無字磐石,難怪度星河要如此維護他。”
沈情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他身旁略過,沈情臉色一變,來不及做出反應,左肩又被捅了一劍。童夢的仙劍‘不悔’光芒大漲,在沈情傷口中轉了一圈,橫劍向左劃去,直接要將沈情砍成兩截。
度星河夾在二人之中,率先四兩撥千斤的打開了童夢的不悔,又一扇將他推出,情急之下,召喚君子劍于腳下,將沈情扶在劍上,御劍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