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評價女人,那是一件很正常,順應天命,自古以來都時興的事情,堪稱永不過時。
但男人評價男人……有點兒毛病?
關鍵是,閑燈要不理會就算了,但他還真是十分在意蘭雪懷的評價,把抓頭發的速度給放慢了。
他磨磨蹭蹭,試探地放下了一半:“那我扎一半、好、好看嗎?”
蘭雪懷其實想說:全都放下來才好看。
明明只是在心中想了一下,卻又令自己無比煩躁:他要怎麼梳,關我什麼事?
閑燈沒聽到他說話,便默認了蘭雪懷同意了這個扎法,他只挑了一些頭發在頭上挽了個發髻,剩下的頭發散在背后,顯得有幾分柔美。
蘭雪懷坐在床邊,無故體味出了一點兒婚后生活的意思,兀自想了一會兒,才回過神,臉色突然漲紅。
他、他想這個干什麼?
蘭雪懷的目光落在閑燈的背上,小姐脾氣立刻發作,先不找自己的原因——因為自己不喜歡閑燈,更不會幻想這些沒有的事,所以導致自己出現這種臆想的原因——肯定又是閑燈用了什麼妖媚的法子勾引他!
總之,千錯萬錯,錯不在自己,錯一定都是閑燈的。
而閑燈這人呢,雖然自己沒有錯,但是勇于認錯。并且就跟技多不壓身一樣,錯多也不壓身,反正錯一件也是醋,錯兩件也是錯,多認兩件也無所謂。
叫唐棋樂來評價,這就叫什麼鍋配什麼蓋,合該順應天命在一起。
可惜這二人,一個死鴨子嘴硬,一個遲鈍無比,至今為止,沒有任何進展。
閑燈梳好頭發,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中衣,外套昨夜已經打濕了,今天肯定穿不成。
他在房間翻箱倒柜,找到了幾件白衣。穿在身上,閑燈發現這衣服給自己穿剛剛好。他心中生疑,又在房間里找了幾處地方,啞然失笑。
沒想到,他誤打誤撞竟然到了度星河曾經住的房間中。
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巧合,他搖搖頭,推開門走出去。
小師兄們已經等了閑燈許久了,昨夜的雨下到了半夜,今早起來,外面的地還是濕的。
因為閑燈失憶的緣故,小師兄又把自己跟幾個小師弟給閑燈介紹了一遍。
他自己姓謝,名西樓。剩下的三個小師弟,閑燈注意到有一對雙生子,一個名叫今夕,另一個叫何夕。最后那個孩子年紀最小,叫姜楠,也就是昨晚被刺了一劍的倒霉孩子,現在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可見刺他的人并非有意,也不想取他性命,多半是無意間中傷了他。
謝西樓道:“師尊,桃花逐水的人還在屋子里關著,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那我們呢,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心中想道:現在師尊回來了,我便再也不怕桃花逐水的人,等師尊休息好,就帶我們一起上門尋仇!打他個落花流水,要重重暴打童夢一頓!打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閑燈道:“先說說你們怎麼回事。昨晚上發生了太多事情,沒時間聽你們說。你們是怎麼跟桃花逐水的人打上的?”
謝西樓正神,嚴肅道:“當年,師尊……消失后,慈航靜齋就被童夢這廝給占領了。他把我們都趕了出去,要是不走的,就要被殺掉。我帶著師弟們從后門逃走了,這一年來一直在外面漂泊,其中我們有好幾次想找機會回來,但是每一次剛踏進錢塘,就會被童夢發現,他就會把我們趕出去。
桃花逐水欺人太甚了!錢塘又不是他們的地方,難道我們就不能回慈航靜齋了嗎!”
閑燈抓住重點,問道:“一直都進不來?那你們昨晚是怎麼進來的?”
謝西樓說:“因為這幾天小乘聽法會在錢塘西湖開秘境,由桃花逐水負責,童夢是現在的當家,肯定忙的不可開交,哪有空來管我們。我們是跟著其他門派的修士混進來的!”
說完,昂首挺胸,仿佛做成功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眼神亮晶晶地看著閑燈。
閑燈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后來,他意識到謝西樓跟他討賞,他有些遲疑。畢竟,閑燈沒有過哄孩子的經驗,只不過看到謝西樓如此期待的眼神,他就是不會也硬著頭皮上了。
閑燈用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以示安撫。
蘭雪懷看在眼里,心里重重的哼了一聲,想起昨晚上的小蝴蝶事件,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對謝西樓是越看越不爽,堪稱眼中釘,肉中刺了。
閑燈摸完了一個腦袋之后,剩下的三個孩子也非要擠上來求摸頭,閑燈無語片刻,只好一碗水端平,每個人都摸了兩下。
摸到年紀最小的姜楠時,閑燈問道:“怎麼就只有你們四個,還有一個呢?”
謝西樓說:“師尊,沒有了,昨晚來的就只有我們四個。”
閑燈頓了一下,臉色一變,他道:“好,我知道了。這幾天你們不要出去亂跑,如果想吃什麼,就叫唐棋樂出去給你們帶回來。”
他站起身,往關著桃花逐水那幾個少年的房間走去,蘭雪懷緊隨其后。
“你臉色不好。”
“是有一點,我剛才發現了一個問題,昨夜我趴在門縫看他們打架的時候,分明看到了八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