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燈若是御劍上去倒還不怎麼困難,麻煩的就是他把自己那把仙劍已經被他給丟在當鋪了。
他看了眼上山的黑泥巴路,心中不由感慨,這是黃鼠狼也是個厲害的,如此難走的山路,竟然都可以堅持來觀音廟上香,不是它意志堅強,就是廟里面一定有古怪。
山下茶肆的老板看到閑燈在這里站了許久,趕上今天艷陽天,見他太陽底下曬著可憐,便請他到茶鋪里吃茶。
閑燈原本只想順水推舟進來討口水喝,沒想到在茶鋪里一坐,倒是從老板這里聽到了一個有趣的傳聞。
茶館老板先是打趣他大熱天帶著面具做什麼,又仔細看了一眼之后,樂不可支:“客人,我見過帶狐貍面具,也見過帶豬頭面具的,怎麼就只有你別具一格,帶了個黃鼠狼面具。”
閑燈摸了摸面具,有些無奈,雖說他在看破云小姨真身的那一刻就猜到自己臉上的面具動物必然不是狐貍,而是黃鼠狼,但是聽到別人點破,還是唏噓不已。他當時買面具的時候眼瘸,也沒注意這是個什麼動物,見人家長著黃色的毛發,就直接先入為主的以為是狐貍。
“我也是不愿意戴的,只是現在取不下來了。”
茶老板擦桌子的手一頓,提醒道:“客人要小心啊,黃鼠狼邪門兒的很,被它纏上的人就沒有好下場過。要是這面具當真拿不下來,其中一定有古怪,你還是快去天機變看一看。”
尋常百姓家中一旦出了什麼棘手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求助天機變。
若不是閑燈先前得罪了天機變,他肯定早就去求天機變幫忙了。此路不通,他只能擺擺手,岔開話題:“老板,你在這兒賣了多久的茶葉了?”
茶老板道:“有十年了。”
閑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個觀音廟是什麼時候建起來的?”
茶老板抬頭:“你說玉子觀音廟嗎?這廟是百姓修的,不是官廟,香火也不如其他的觀音廟多。我記得是大前年修的,有些年頭了。”
閑燈摸了摸下巴,“茶老板,為什麼這個觀音廟要叫“玉子觀音”,有什麼來頭嗎?我似乎從來沒聽過觀音還有這個稱呼?”
茶老板說道:“這我倒不清楚,修觀音廟的商人是從江南錢塘那一帶過來做生意的,興許他們那兒有自己的地方觀音廟吧。”
閑燈還想再問什麼,茶老板卻眼睛一亮,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小仙君,里面請,要吃茶嗎?”
閑燈回過頭一看,竟然是蘭雪懷。
他站起來,驚訝道:“小仙君?”
原以為蘭雪懷還要氣上一段時間呢,沒想到這次這麼快就消氣了,閑燈心中有些暗喜。
蘭雪懷開口:“你到這里來做什麼?”
閑燈連忙道:“我是來調查云小姨的事情。”
茶老板見二人認識,便沒給蘭雪懷另外找一張桌子,而是倒了一碗茶,加了些香片,直接送到了閑燈的桌子上。
蘭雪懷眉頭一挑,眼尾愈發明艷,挑的閑燈心里一動,“就是小和山的山路難走,我沒有了仙劍,想要上去得費一番功夫。”
“然后呢?”蘭雪懷問。
“然后?”閑燈微微有些遲疑,心中想道:就沒有然后了啊……當然是自己爬上去,難不成還有什麼捷徑嗎?
誰知道蘭雪懷翹著二郎腿,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呵呵冷笑道:“所以你就等著我來了是嗎?”
怪不得,怪不得要把自己的仙劍當了,怪不得還要買根簪子送自己,原來就是為了今后御劍飛行的時候與自己同乘行一把劍,還讓自己拿人手短。
蘭雪懷心中想道:他真是心思深沉,步步為營,機關算盡,我要是沒反應過來,必然就要著了他的道了。
不對,他收了閑燈的簪子,已經是著道了!
閑燈見他半天沒說話:?
蘭雪懷道:他又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臉,真是虛偽。
閑燈轉念一想,雖然他沒有特意等蘭雪懷,但是他也沒有那個膽子當著蘭雪懷的面拂了他的面子,于是摸了摸鼻子,順從道:“也不是沒等……”
蘭雪懷臉上立刻寫著:果然如此。
閑燈:……
蘭雪懷道:“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問我借劍上山,然后說自己畏高,要和我同乘一劍對嗎?”
閑燈:“我沒……”
蘭雪懷美目一瞪:“還敢說沒有?!”
閑燈:“不敢……”
蘭雪懷哼道:“不敢就是被我猜中了吧,你這個滿腦子都是不可告人心思的登徒子。”
閑燈放棄解釋,抬頭望了望天:……
就在這時,蘭雪懷扔了一袋點心給他,閑燈連忙接住,他詫異地看著蘭雪懷。
蘭雪懷瞪著他:“看什麼看,趕緊吃,少給我像昨晚上那樣裝可憐。”
閑燈早上到現在都沒怎麼吃過飯,的確相當的餓,蘭雪懷都這麼說了,他立刻拆開吃了幾塊。一邊吃,他又忍不住一邊在心里高興:原來他是給我去買吃的了,他真是個好人。
蘭雪懷看似盯著遠方,實則余光一直全神貫注的暗中觀察閑燈。
閑燈吃東西喜歡咬一口放在嘴里嚼,這麼做只會讓他的腮幫子鼓起來,看著像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