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把自己完全裹進被子里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顆被明鷺川信息素腌過的白菜,味道已經滲進血肉里了。雖說不難聞吧,但對于對味道十分敏感的夏文南來說,很快就頭暈目眩了。
夏文南躺在床上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于抵不過疲倦睡著了,然而這一覺只睡到剛天明時,他迷迷糊糊翻個身,又聞到那股清淡幽香,頓時整個人就清醒了。
他掀開被子猛地坐了起來,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
明鷺川至少比夏文南晚醒了一個小時,或許是還受著宿醉的影響,他醒來時的神情顯得有些痛苦,躺在床上睜開眼睛,蹙眉盯著天花板愣了幾秒鐘,然后翻過身側躺,正對上床邊一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盯著明鷺川的當然是夏文南,他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眼圈微微發青,一臉的怨念。
明鷺川看見他的瞬間瞳孔緊縮,頭往后退了退,接著才抬手按在額頭上,嗓音沙啞地說道:“發什麼瘋?”
夏文南是跪在地板上,上身趴在床邊的,他說:“川川。”
明鷺川身形一頓,看著他:“什麼?”
夏文南說:“記不得昨晚的事了麼?”
明鷺川用手撐著坐起來,又像是痛苦地輕按額頭,問道:“昨晚什麼事?”
夏文南爬上了明鷺川的床,盤腿在他面前坐下:“你去吃飯記得嗎?有段寧記得嗎?你幫他擋酒記得嗎?”
明鷺川沒有回答,他彎腰坐著微微低下頭,眼神發直地看向前方。
夏文南說:“看來是記得的,那我繼續。你給我打電話叫我去記得嗎?你叫我南南記得嗎?”他本來想問明鷺川記不記得親了他,話到嘴邊突然不好意思出口了。
“南南?”明鷺川目光空洞地看他一眼。
接下來到了夏文南最憤怒的點了,他低下頭,將自己的后頸袒露在明鷺川面前:“你咬我了你記得嗎?”
明鷺川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一只溫熱的手掌撫上夏文南的后頸,明鷺川喉結滑動,說:“是嗎?”
夏文南聽他語氣有些陰森,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躲開他的手。
明鷺川還在看著夏文南:“我咬的?”
夏文南有點冒冷汗:“不然呢?”
明鷺川身體朝前傾,湊近了夏文南聞他身上味道,隨后很輕地笑了一聲。
夏文南被他笑得有些發毛,愣了一下說:“你不用向我道歉?”
明鷺川立即不帶絲毫感情地說:“對不起。”
夏文南朝他看去,看他神色平靜,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明鷺川沉默一會兒才說道:“不記得我咬你了。”
那麼那個吻呢?夏文南沒問,明鷺川也沒說。
夏文南去公司上班之前,用紗布貼上了后頸的傷口。他知道這個地方貼紗布十分顯眼,會叫人浮想聯翩,可是傷口實在是太明顯了,寧愿叫人猜測也好過讓人一眼看出來他被咬了。要是有人問,他還可以說是不小心撞傷的。
還有他該想到卻沒想到是,他身上殘留的明鷺川的信息素不只他自己可以聞到,公司其他的Alpha和Omega同樣可以聞到。
那天中午在公司餐廳吃飯,幾乎所有人都多看了他一眼。
夏文南同樣和實驗室的同事坐在同一桌,他注意到那些或遠或近的視線,突然心里一陣荒涼,心想全公司的人肯定都以為昨晚他跟明鷺川做了什麼,而且還很激烈。
果然,下一秒陳問初把餐盤放在他旁邊,坐下來拍一拍他的肩膀,說:“明總好久沒這麼激烈了!”
夏文南頓時被嘴里的米飯嗆住了,咽不進去也吐不出來,痛苦地咳嗽起來。
第49章
夏文南咳了好一會兒,看起來像是真的嗆厲害了收拾不了,坐在旁邊的人都開始給他遞水。
他接過來大口大口地喝了半杯水,用自己的手忙腳亂來掩飾心里的慌亂,腦袋里翻來覆去都是陳問初剛才那幾個字:“好久沒有。”
好久沒有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以前有過唄。Beta被Alpha標記雖然是臨時的,但是氣味總是掩蓋不了,陳問初這麼說,很可能以前他不止一次被明鷺川在身上留下過信息素的味道。
怎麼留下的?咬脖子嗎?還是更深入的……
夏文南想起來他屁股上那顆紅痣,明鷺川不是說過嗎,他知道他最隱私的部位有顆痣,他們該做的都已經做過了,是他一直不信而已,其實明鷺川根本沒有撒謊。
越想下去夏文南心里越慌,他握著水杯發愣,餐盤里的飯也吃不下去了。
同一桌其他人都在互相使眼色,開始責怪陳問初說話不經過大腦。
陳問初可能就根本沒大腦,他繼續對夏文南說:“上次看明總對你態度一點都不溫柔,還說你們沒到七年怎麼就七年之癢了。”
夏文南努力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說:“我吃飽了。”他不是針對陳問初,而是完全沒了胃口,真的感覺飽了。
等他端起餐盤起身離開,同桌的人才開始圍攻陳問初,讓他以后說話先經過大腦好好想一想,別把夏經理搞得那麼尷尬,害夏經理飯都沒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