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欽頓住了,看著文亭。
文亭眼睛還泛著一圈紅,說:“哥,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怎麼會那麼不要臉,那麼淫蕩地求哥做那種事,我真的不知道——”
文欽沒有說話。
文亭低聲說:“哥,今天早上都是……都是誤會,以后再也不會了。”
“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哥,別不要我。”
文欽嘆了聲,說:“哥沒有生你氣,是哥哥的錯。”
文亭搖了搖頭,道:“是我,”他咬緊嘴唇,小聲說,“都怪我這副不男不女的身體,多長了那麼一個令人惡心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文欽皺著眉打斷他,“亭亭!”
“不要那麼說自己,”文欽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你是哥的寶貝,乖,不早了,睡吧。”
文亭看著文欽,半晌才嗯了一聲,仿佛又是他那個乖巧聽話的弟弟。
第9章 23
23
自那麼一出之后,文亭當真不再有逾矩的舉動,好像那只是文欽的幻覺,二人親密無間,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兄弟手足。
可文亭坦然,文欽心里怎麼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以前二人就是只穿個大褲衩子,光著上衣面對面,文欽也不會有什麼。如今二人堪堪碰上指頭,文欽心里都有幾分古怪,
文欽覺得自己不正常。
偏偏文亭像是全無察覺,一切如故。文欽洗了澡,頭發濕的,文亭習慣性地拿了毛巾要給他擦頭發,文欽坐下了,才覺著不對。
二人挨得太近,他就這麼坐在文亭腿間,挨得近,彼此身上香皂的味道都清晰可聞。他弟弟兩條腿又瘦又白,夏天穿的短褲還未過膝,白生生的肉擋都擋不住,腿肚子肉嘟嘟的,瑩潤可愛。
要換了從前,文欽已經上手捏了,如今心思浮動,反倒束手束腳,欲蓋彌彰。
和文欽的心虛緊繃不同,文亭似乎是心情很愉悅,腳丫子一晃一晃的,根根腳趾一蜷一伸,晃得文欽心浮氣躁。
他抓住文亭手中半濕的毛巾,一抬眼,就對上文亭的目光,他清咳了一聲,道:“哥哥自己來。”
文亭眨了眨眼睛,沒有多說什麼,只應了聲好。
文欽胡亂地擦著頭發,看一眼文亭,文亭已經坐在床頭看書,神態專注。他一雙手生的頂好,五指修長漂亮,嬌生慣養似的,文欽每每捏著他的手時,心里都會有幾分欣慰驕傲。
他看著文亭的手,不知怎的,腦子里浮現濕漉漉的指頭,濕透了,軟軟的,在他掌心里發抖。
突然,他聽文亭叫了聲,“哥,”
文欽猛地回過神,暗罵了聲,臉上露出笑,看著文亭,“嗯?”
文亭抿著嘴笑道:“哥,你拿自己當桌子呢,這麼用力地擦。”
文欽訕笑道:“沒事,哥皮糙肉厚。”
他轉身去掛毛巾的時候想,得趕緊換個大房子了。
文欽不是沒開過葷的愣頭青,卻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對自己的親弟弟生出綺念。
簡直禽獸不如!
文欽越是唾棄自己,和文亭相處起來就越發躲閃。他仿佛做了一個荒唐的夢,文亭夢醒了,對所有都懵懂無知,他還半只腳陷在夢里,在現實和夢境拉扯。
不知怎的,文欽有些慶幸于文亭的“一時誤會”,可搖擺得久了,竟有幾分讓他都錯愕的不虞,好像文亭不該如此利落地抽身。
好在最近文欽都忙,幫派因著要和那位南方來的大人物陳生談煙館的生意往來,諸多事情要打點,準備,他能將自己從這份背德的情感中暫且喘口氣。
陳生在南方道上很有幾分名氣,尤其是此人八面玲瓏,又通日語,英語,各方都吃得開。要是幫派能夠搭上這條線,接下來幾年的煙館生意都不用愁。正因為如此,上頭卻這般重視。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文欽雖對大煙生意不齒,可有些事,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改變的。
如今他想保護的,能保護的,只有一個文亭。
至于別人的生死,甚至是自己,他一點都不在意。
亂世如此,弱肉強食,人命如草芥,文欽帶著文亭掙扎求生多年,早已經深諳此道。
陳生來上海的前三日,文欽終于得閑,突然想起已經有幾天他和文亭都沒好好說過話了。
他買了些文亭愛吃的零嘴回家,沒成想,還沒到家,就見一輛摩登的小轎車停在巷子口。文亭從車上下來,車窗搖下去,探出一張臉,眉眼俊逸秀氣,正帶笑和文亭說話。
二人說了幾句,文亭和他揮手告別,那人有點兒不舍,又黏著談了一會兒,這才慢慢離開。
文欽臉都黑了,他弟弟打哪兒認識的小白臉?
小
第10章 24
24
文亭一回身,就和文欽打了個照面,他愣了下,有點兒緊張地挺直了脊背,叫了聲,“哥。”
文欽眉毛擰得更緊,什麼時候文亭見了他不是開心地迎上來,還露出過這副表情,像——像極了背著家里人偷偷搞什麼自由戀愛的小孩兒。
文欽盯著文亭,心想,文亭交朋友是他的權利,有新朋友也是好事,就算……就算真是談戀愛,也沒什麼大不了。文亭已經十八歲了,趙成玉十八歲都捧戲子了——文欽面上波瀾不驚,這麼想著,一開口卻是:“亭亭,剛剛那個人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