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悅搖搖頭,“我卡是什麼意思?”
白鷺指著斯悅背后的電視,“一個語氣詞,我卡,我靠,臥槽,我忘了怎麼說的了。”
斯悅頓了頓,從茶幾上把遙控器拿到手里,將熱血□□少年電視劇換成了粉紅色吹風機踩泥坑。
白鷺咬著叉子,“幼稚死了。”
溫荷此時端著一盤水果從餐廳出來,都是切好了的,該剝皮的剝皮,該切塊的切塊,還貼了識別標簽。
“怎麼坐在地上?快起來快起來。”溫荷將兩人從地上拽起來,按在沙發上,“地上涼,不要坐地上哈。”
溫荷這種哄小孩兒的語氣,讓斯悅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溫女士,你怎麼了?”
白鷺倒是很受用,回了一聲響亮的“好~”。
溫荷給他手中塞了一把叉子,“這樣拿。”
“……”
斯悅明白了,溫女士真以為他七八歲呢。
還這樣拿,這樣拿,溫女士從來沒這樣和自己說過話。
斯悅叉子一塊蜜瓜塞進嘴里,“我去找白簡。”
他將自己書桌上的課本挑了幾本抱在懷里,去會客廳一起找白簡學習。
不會打擾白簡。
白簡見他出去了沒半個小時又跑了進來,“有事?”
斯悅腳步一頓,莫名覺得白簡是在嫌棄自己礙事,煩人,他將書往沙發上一丟,“你覺得我很煩?”
白簡看著斯悅的眼睛,從某種窺見了一抹白色,笑道:“沒有,我愛你。”
十五六歲的人魚,雖然脾氣差,但沒什麼人際交往經驗,不要太好哄,根本無法招架快三百歲的老人魚。
斯悅體內的人魚基因立馬被安撫下來了。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自己慢慢冷靜下來,意識過來自己剛剛是在對白簡發脾氣,磨了磨牙,“差點咬你了。
”
白簡在看完的文件下簽上名字,合上,放到了一邊,而后站起來走到斯悅身旁俯身,伸手碰上了斯悅耳后凸起的耳骨,“你現在脾氣很大。”
斯悅舔了舔左邊的尖牙,舌尖被扎了一下,“我控制不住。”
“我先給你道個歉,sorry呀~”斯悅說話的同時,抬起頭看著站在身側的白簡。
白簡捏住他的臉,臉頰肉擠了起來,“陰陽怪氣?”
斯悅被捏得說不出完整的話:“tui!”
白簡被氣得笑了聲,另外一只手摘了眼鏡丟到一邊,他吻下去,吻得格外重,人魚冰涼潮濕的氣息涌入鼻息。
斯悅被對方的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
伸手去掐白簡的脖子,白簡預料到他的動作,提前捏住他的手腕按在沙發上。
又被壓制了。
又輸了。
斯悅耳后鱗片瞬時顯現,瞳仁一片霜白。
他掙脫白簡的桎梏,將臉埋進白簡的頸窩,露出尖牙想要咬下去。
白簡的手掌停留在斯悅的后腦勺,柔軟的發絲從他的指縫中鉆出幾縷出來。
小人魚的壞情緒需要發泄出來,咬一口和兩口的區別也不大。
換做其他人,白簡可能拎著對方的就把人丟出老遠。
斯悅的牙齒扎破了白簡的皮膚,快要真正咬下去時,他眼中劃過掙扎,突然往后退,將臉扭過去,喉間發出低鳴。
“我舍不得咬你,白簡。”斯悅聲音嘶啞。
第94章
對斯悅來說,轉換給情緒上帶來的影響與不適遠遠大過于前期給他身體上帶來的疼痛與變化。
他知道做什麼是對的,做什麼是錯的,什麼不能做,但他控制不住。
李韌說小人魚都這樣。
白鷺也說他小時候也這樣。
斯悅青春期也有過這樣一段看什麼都不順眼的叛逆期,但那時候叛不叛逆由自己說了算,現在則不然,他想要磨牙,咬活的東西,不管是白簡,還是白鷺,入夏還是陳叔,隨便誰,來一個給他咬上兩口。
人魚小時候就是動物,他們的成長期比人類要漫長許多許多,人類在這方面比人魚聰明得多。
他現在的暴戾情緒,大過人類青春期時十倍。
白簡陪著他在落地窗旁邊看書。
時不時和他說話。
斯悅沒心思應付白簡哄小孩兒一樣的話題,他手指摳在書本上,直接摳出來一個洞。
白簡買的書都是原版,有一部分是絕版。
斯悅撕了一地的紙屑,陳叔又抱來一摞書給他撕。
“……”
斯悅低頭看了眼,吶吶道:“這可都是財富。”
陳叔默然片刻后,點頭,“是的。”
陳叔不是人魚,他感應不到斯悅體內人魚基因在人魚族群中壓倒性的強勢,在陳叔眼中,他和以前一樣,就是這兩天脾氣差了點兒。
“我想吃東西。”斯悅說道。
陳叔去廚房拿了一盤南瓜,沒切,只是削了皮,老得啃不動的老南瓜,“這是林姨前不久讓人從市場買來的老南瓜,專門熬粥,做甜品的,我想,這個硬度,阿悅少爺磨牙一定是沒問題的。”
斯悅屈起手指,敲了敲。
砰砰。
“……”
斯悅接過盤子,老南瓜挺大的,硬度也確實夠,斯悅抱了一個在手里,把尖牙扎進南瓜里,拔出來,扎進去。
手指都能被敲得生疼,需要用菜刀狠狠剁開的老南瓜,斯悅卻覺得咬得無比輕松。
味道確實一般。
陳叔看出斯悅心中所想,笑著說道:“沒事,剩下的可以喂馬。”
斯悅在這兩天時間里,將廚房所有能啃的硬度高的食物啃了個遍,入夏逐漸適應了斯悅的氣味,總是蹲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守著斯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