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斯悅有些打不起精神來,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烤,白鷺在吃,只有白鷺把串兒遞到他的嘴邊,他才會給面子吃一口。
煩得很。
入夏在草地上滾了一圈兒,背著一身的草葉朝斯悅跑過來,滾在他的腳下。
斯悅在烤架上挑了一串兒沒有加作料的牛肉,用剪刀剪成小塊兒,吹涼之后喂給入夏,入夏雖然牙還沒長齊,但并不影響它吃肉,它囫圇咽下去之后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斯悅的手指。
白鷺挑著肉吃,海鮮都留給了斯悅。
斯悅雖然現在能接受海鮮了,但也吃不了太多。
白鷺吃完以后,抱著入夏就一起滾到院子里的草坪上去了。
“阿悅,你吃不完就放著,等會我餓了我來吃。”
在白鷺眼里,沒有一日三餐這個概念,餓了他就能吃一頓。
斯悅低頭看手機,看見了周陽陽發來的消息,辛苦他了,被隔離在研究所還要觀察外頭。
[江識意被抓到了???]
[我就說昨天晚上怎麼不是蕭暗來給我送飯,我今天和來給我送飯的人嘮了一會兒,他說情況很嚴重,腦子有一半已經病變了,要麼直接切,你明白吧,就是切腦袋啊臥槽,那怎麼能切,切了會失憶和變蠢吧?]
[而且,江識意的內臟表面都有魚鱗,需要的食物很多,還不能是人類吃的什麼饅頭包子,得是血淋淋的生肉。而且,他的隔離室和我一層樓,今天我就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拎著一桶生肉走過去,我大概能聽見,就是直接倒進去的。]
[這他媽不是和畜生一樣嗎?]
[江識意他怎麼受得了?]
斯悅的手指在鍵盤上停留很久,才回復了幾個過去。
[沒辦法,看實驗室能不能治好吧。]
除此之外,他的確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是和周陽陽一起感慨惋惜還是罵江識意自作自受,他都覺得特別消耗情緒,特別疲憊。
發完消息,斯悅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白色的鱗片幾乎覆蓋了整面手背。
得,他就知道它們又會跑出來。
斯悅已經習慣了,他往下滑,看見程玨在早上也給自己發了消息。
[程玨:明天晚上要彩排,你來不?]
斯悅想了想。
[來。]
節目單已經報上去,他們班兩個節目都被留下來了,斯悅的節目沒有經過篩選直接過的,郭水還為此發了一個朋友圈嘲笑隔壁院的籃球隊。
大意就是我們班的人不僅會打籃球,還成績好,還會彈鋼琴,有些人吶,光是打個籃球都打不好。
他們的勝負欲真的很強,從QQ空間吵到朋友圈再到學校表白墻。
程玨給他截了圖,發現他們吵架的方式是斗圖。
“……”
-
白簡下午沒在公司,去了一趟研究所。
研究所地理位置和白家差不多,在比較僻靜的郊區,四周是白家掏錢修剪的植物園,栽種著從四處搜尋移栽過來的稀有植物,專門打造適宜栽植的土壤和溫濕度。
研究所用的也是全玻璃制造,只不過從外面看不見里邊。
一棵巨型的棕櫚樹倚靠著研究所大門,寬闊的樹葉像一把巨大的傘遮蓋在上邊。
02帶路,路過時還不忘說一句,“它再這麼放肆,明天我就讓人把它砍了。”
白簡可以從員工通道進入大廳,蔣云和蔣雨得通過三層全身掃描。
蕭暗穿著全套的防護服,和昨天一樣的裝備,他將手中的防護服遞給白簡,幫助白簡穿上,拉好背后的拉鏈。
白簡一邊戴護目鏡一邊聽蕭暗說。
“從0410的病變組織中提取出來的東西,繁殖速度驚人,我們試著在它旁邊放一塊兒生牛肉,不到一個小時,牛肉表層就出現了細小的灰白色鱗片,”蕭暗用公式化的語氣繼續道,“切開后,我們發現牛肉內部已經發生了輕度病變。”
白簡微微皺眉,他戴上護目鏡后,望向蕭暗的眼神越發顯得冷淡沉靜,蕭暗有些不太敢直視白簡,哪怕他不是人魚,不受血脈影響。
“本來我們打算先用白鼠實驗,02提議先用生肉,但生肉畢竟失去了活力,可能沒有本身菌群作為抵抗力,所以我們又使用了白鼠,結果現在就能看。”
蔣云和蔣雨也穿上了防護服,他們仍舊跟在白簡身后,但氣勢差了白簡一大截。
隔離室都在同一層樓,不過也分區域,周陽陽的隔離室就在入口處,沒有分級,因為沒有任何危險性。
江識意的隔離室則在走廊的最末端,旁邊有配套的實驗室,每隔兩個小時就要全屋消殺一次。
周陽陽聽見了走廊里的動靜,他站起來,趴在門上。
都穿著防護服,根本不知道誰是誰。
但他認識蕭暗,蕭暗那死樣子,化成灰他都認識。
“蕭暗!晚飯我想吃燒烤!給我燒烤!!!”
蔣雨往后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他知道江識意也被關進來了嗎?”
“知道。”蕭暗答道,“昨晚就知道了,鬧著要出來看,鬧了半個多小時。
”
“……”
他們沒有立即去查看江識意,因為實驗室的門開啟之后,實驗室與江識意的隔離室相鄰,中間的墻打通,是一整面厚重的玻璃墻,所以不需要特意去查看。